“我聽聞李使相家三郎允文允武,風華蓋世,早想一見,想不到,李三郎今日竟會親自上門拜訪。”馮吉老神在在地端起桌上的青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
昨日馮吉剛剛從鳳鳴館返回家中,門子就給他遞上了李延慶的拜帖。
拜帖中,李延慶表示希望能在明日傍晚造訪馮府,馮吉略微想了想便同意了,並派僕役往李府回送了份邀請函。
所以李延慶今日傍晚從國子監放課後,便騎馬徑直往馮府而來。
李延慶坐在馮吉身旁的木椅上,微笑著說道:“在下對譽滿京城的馮少卿可是仰慕已久,前次在李相公府上只是匆匆一面,未能深談,頗感遺憾,今日叨擾,還請馮少卿見諒。”
“李三郎這話就太客氣了。”馮吉放下茶碗:“你我兩家關係匪淺,上門叨擾何須遞上拜帖,派個僕役過來說一聲便是。”
“匪淺歸匪淺,拜帖還是要遞的,何況在下今日上門,是想請馮少卿幫個小忙。”李延慶也不墨跡,寒暄兩句之後直奔主題,他現在渾身都是風乾的汗漬,難受得緊,只想快點完事回家洗澡。
“李三郎直言便是,我絕不含糊。”馮吉答應得很是痛快,兩家早已確立了合作關係,在能力範圍內的小忙,幫襯一把也是理所當然。
而且馮吉很清楚,李家勢力龐大,欠下的人情不可能不還。
“這事對我們李家來說頗有難度,但對馮少卿來說卻是易如反掌。”李延慶先是拔高了馮吉的地位,而後丟擲目的:
“家父目前官居宋州觀察使,麾下正缺三位觀察使幕僚,馮少卿在文壇聲名遠揚,可否幫忙介紹幾位才學之士?”
李延慶的奉承之詞很合馮吉胃口,馮吉心情愉悅之餘,開始思考合適的人選。
馮吉在開封文壇頗有聲望,不光因為亡故父親的威望,還因為馮吉確實文采飛揚、才華橫溢,常日裡馮吉也沒少參加文壇集會,當然認識不少身負才學的在野士人。
不過觀察使的幕僚,卻也不是一般士人能夠勝任的,不光要有才學,還要能幹實事,況且願意屈身武將之下計程車人本就不多,馮吉身邊多是些自負頗高計程車人,一時半會還真想不到幾個合適人選。
馮吉稍稍想了想,站起身:“三郎請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說罷,馮吉便快步走出了會客廳。
李延慶倒也不急,叫來侍女替他換上一碗涼茶,邊喝邊欣賞廳內掛著的各式書畫,以及牆邊博物架上擺放的各式玉器。
約莫過了一刻鐘,馮吉握著一封書信匆匆步入會客廳。
兩人坐回原位,馮吉將手中的書信放到桌上,並推到李延慶的面前:“三郎請看看這封信。”
李延慶拿起信封,封口已被拆開過。
從信封中取出信紙展開,李延慶仔細看了一遍。
信紙半新不舊,其中內容倒也很簡單,是一位名叫朱昂的人拜託馮吉替他找個差事,無論是京中的還是地方節鎮皆可,只要有合適的差遣便行。
李延慶放下信:“看這信,可知這朱昂字跡工整為人沉穩,不過不知這朱昂才學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