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也基本能與安家門當戶對,對於這門婚事,總體來說曹氏是相當滿意的。
當然了,精明如曹氏,不光對李延慶進行了仔細調查,對每一位備選女婿她都做了儘可能詳盡的調查,最終才選擇的李延慶。
曹氏最寵女兒安清念,在女兒的懇求下,她還是決定帶女兒來當面見見李延慶,若是女兒對這位既定的夫婿不滿意,那便再作考慮。
李延慶順勢直起身,稍稍低頭,態度很是恭謙,但還是分出了些目光瞄向安清念。
此時安清念表面已平復了心緒,微張的小嘴已緊緊閉上,隱在黑紗後的眸子死死盯住李延慶,心中思緒如岩漿般沸騰:這李延慶就是之前為我尋貓的李府僕役?他為何會裝成僕役進陳王府?出現在我面前又是偶然還是刻意?他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即便聰慧如安清念,碰上這種蹊蹺的事情,也難以理清思緒,小小的腦袋中此刻裝滿了疑惑和不解。
李延慶已經禮畢,曹氏卻沒能聽見女兒的回禮,扭過頭,卻見女兒直直地愣在原地,連忙低聲呼喚:“念兒。”
安清念方才回過神來,退後一步,優雅地回了一禮,並未做聲。
又是一番寒暄,在知客僧的引領下,作為東道主的翟氏攙扶著安家主母曹氏走在前頭,李延慶則與安家小娘子並排跟在後頭,帶來的侍女和護衛盡皆留在原地看守車馬。
翟氏和曹氏如此安排,是要特意給兩位小年輕留下空間,好讓兩人加深彼此間的瞭解。
安清念有意地放慢腳步,與李延慶漸漸落在了兩位母親的後頭。
漫步在松林掩映的幽靜石子路上,李延慶終於醞釀好了措辭,望著還不到自己肩膀高的嬌小女孩:“我知道,你心中此刻對我有很多疑惑。”
安清念輕輕點了點頭,她早已理清了思緒,並對李延慶之前裝作僕役的行為有了諸多猜測,她自然也想聽聽李延慶的解釋。
“我之前扮作僕役入陳王府赴宴,如有冒犯,還請安家小娘子諒解。”李延慶儘可能地放慢腳步,柔聲道:“我的大哥李延順為人木訥,我的嫂嫂希望我能隨同大哥赴宴,替他排憂解難,但我年歲太輕,又無官身,貿然赴宴是對安家的不敬,故而才出此下策。”
安清念停下腳步,敏銳地問道:“你們的目的恐怕不止如此吧?”
對於安清唸的反問,李延慶早有準備,他早就派人透過各種手段,從安家的侍女和僕役那將安清唸的性情打探清楚。
李延慶很清楚,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僅僅十三歲的懵懂少女,而是一位聰慧伶俐、飽讀詩書,能為母親和兄長出謀劃策的早熟女孩。
自己若把安清念當成無知的小姑娘對待,那絕不會有好結果。
而且安清念在安家的地位頗高,自己只有取得她的好感,這門婚事才會有結果。
生活如戰場,婚姻更是如此,李延慶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是的。”李延慶微笑著解釋道:“京中局勢波雲詭譎,而我李家又時刻身處旋渦之中,陳王府大宴京中衙內,正是打探局勢的機會,我們李家自然不會放過。
而在下無意間冒犯了安家小娘子,確實只是一個意外,在下當時身體不適,尋了僕役問清方便之所,卻因陳王府佔地甚廣而迷了路,所以在下才會在為小娘子尋到狸貓後不辭而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