躬身行了一禮,李延慶輕手輕腳地走出耳房,耳房外候著的雁兒連忙起身,替李延慶開啟了臥房的門:“奴婢送郎君回屋吧。”
說罷,雁兒就去提放在牆角的燈籠。
李延慶左手夾著風帽,擺了擺右手道:“不用了,我認得路,一心院並不遠。”
“哦。”雁兒低下了頭,語氣中滿是失落。
節度使府中的院落都以長廊相連線,走出翟氏的小院沒多遠,李延慶便進入了木質長廊之中。
忽然,一股強力冷風吹進了長廊,呼嘯著直撲李延慶的面門,彷彿來自地獄的吶喊。
李延慶先是抱緊了雙臂,可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冷得直打哆嗦,李延慶將夾在臂彎中的風帽戴到了頭上,霎時,風聲小了,耳朵也不冷了。
“這帽子,真他麼的暖和。”
......
頂著冷風,李延慶回到了一心院中。
聞聲迎出的雪雁看到了李延慶頭上戴著的風帽,捂住了小嘴:“郎君,這是什麼帽子啊,看起來有些怪怪的。”
李延慶取下帽子,洋洋得意道:“開封今年最流行的樣式,怎樣,沒見過吧?”
“沒見過,奴婢從未見過這樣的帽子。”
“天氣這麼嚴寒,雪雁,要不我也給你整一頂吧,戴著可舒服了。”李延慶將帽子遞給雪雁:“給我掛到衣架上去。”
接過帽子瞧了瞧,這樣式可太難看了,雪雁連忙搖頭:“這帽子太貴重了,奴婢可用不起。”
“我這可是關心你,現在這天氣是一日比一日寒冷了,小心把你耳朵給凍掉了。”
李延慶前世似乎在哪篇文章上看過,說是唐朝末期之後,東亞地區陷入了小冰河時期。
現在以自己的切身感受來看,確實如此,這才農曆十月中旬,就冷成了這個樣子,等到臘月,那得凍成啥樣啊?
幸虧阿孃給我縫了這頂狗皮帽子,我的耳朵應該是不會長凍瘡了。
李延慶越看衣架上掛著的狗皮帽子,越覺得這是個寶。
“不用,奴婢的耳朵堅強得很。”雪雁驕傲地挺了挺胸膛。
兩個小饅頭倒也確實堅強得很,李延慶心中默默說道。
“對了,雪雁,你陪我去開封嗎?”
“郎君這是何意?”雪雁的臉色有些發紅,語氣也嬌弱了不少。
李延慶望著雪雁素淨的小臉說道:“沒什麼,就是天天你陪我入眠,我習慣了而已。”
“郎君胡說,奴婢可從未陪郎君入眠過,奴婢都是睡在右邊的耳房。”雪雁小聲地爭辯著。
“怎麼說都行,我就問問你的意思。”對於雪雁這位嬌小易羞的守夜侍女,李延慶有一些淡淡的喜愛,他確實也習慣了她的陪伴。
“那便,那便去吧。”雪雁小手抓著衣襬,羞澀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