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見獵心喜。”李延慶笑道:“那你一會就挑兩幅帶走吧。”
“多謝衙內賞賜。”張謙和語氣平和地說道。
喝了口僕役遞上的熱茶,李延慶止住笑容:“字畫之事押後再談,今日你來拜訪我,想必不是為了幾幅字畫而來吧?”
“在下今日拜訪衙內,是為了幫助衙內。”張謙和回道。
“你,幫我?”李延慶挑了挑眉毛,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
張謙和環顧四周,李延慶揮了揮手,示意僕役和丫鬟都退了出去。
“爹爹已將實情都告訴在下了,衙內的烏衣臺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張謙和的嗓音聽起來還未經歷過變聲期,有些稚嫩,一聽就讓人難以信服。
李延慶聞言,用手抵住下頜,盯著張謙和:“那你能做些什麼?說來聽聽。”
“在下會算術、文書,嗯...還會出謀劃策。”張謙和努力想要裝得深沉。
但嗓音它不允許啊。
“出謀劃策,哈哈。”李延慶大笑著搖了搖頭:“我看起來需要你幫我出謀劃策嗎?”
張謙和爭辯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即便聰明如衙內,也總會有犯錯的時候,在下可以替衙內查漏補缺。”
“這你倒說得沒錯。”李延慶微微頷首,他只是想試探一下張謙和,並不會以貌取人。
張謙和雖然稍顯稚嫩,但確實才思敏捷,而且胸中有些墨水,不像是個空架子。
“可即便你要替我出謀劃策,可你還是州學的學子,有這空閒嗎?”李延慶想起了張謙和的身份,不由問道。
“在下在拜訪衙內之前,已經拜訪了州學的教授,從今往後在下便不去州學,以專心為衙內做事。”張謙和眉頭一凝,眼中透著堅定。
這樣還不夠穩妥,李延慶思索片刻後說道:“你去告訴州學的教授,說是你以後會與我一同學習即可。”
權貴人家的孩子找個學伴,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所以節度使府家的衙內,找都監的兒子一同學習,並不會引人生疑。
“一切隨衙內安排。”張謙和低眉順眼地說道。
“很好,那明日你便帶著筆墨紙硯到節度使府上來吧,具體做什麼,到時候我再給你安排。”李延慶對於這張謙和還算滿意,覺得應該能夠派上用場。
張謙和聞言起身,躬身至九十度,行了個大禮。
李延慶則適時地走上前,扶起張謙和略顯纖弱的手臂,如此這套確定主從的儀式便算完成了。
只不過由一個十六歲不到的少年,和一個十四歲的男孩來完成,顯得有那麼點滑稽。
儘管這兩人的心智年齡都超過了外貌年齡。
“衙內,有裝字畫的木盒嗎?”
“還叫我衙內?叫我郎君。”
“那郎君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自己去拿,夠不著有凳子!”李延慶恨恨地出了門,這父子兩真是一個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