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生理年齡還是十五歲,但李延慶的心理年齡已經是二十多歲了,和張謙宜、竹明義兩人聊起葷段子來,也是輕車熟路,毫無羞澀之感。
畢竟嘛,男人之間聊點葷段子,是很容易就拉近彼此間距離的,李延慶也想著能不能從兩人身上打聽點有用的訊息出來。
三人很快聊得火熱,聊天中,李延慶一直套竹明義的話,可竹明義貌似對於他爹竹奉璘的事情所知甚少。
在與竹明義的談笑中,李延慶僅僅知道了竹奉璘是一個很嚴肅的人,哪怕在家中也是不苟言笑。
竹奉璘在家中從不說起和公務有關的任何事情,竹明義也僅僅只是知道父親是宋州巡檢而已。
至於寧陵縣的宋州巡檢衙門,竹明義也只是去過一兩次,並沒有多少印象。
竹家在宋城也有一套宅子,竹明義目前在宋城州學內求學,一般都住在宋城,一兩個月才會回寧陵一趟,見一次父母。
也不知道這竹明義是真不知曉,還是裝作糊塗的樣子,李延慶知道這次是很難得到有用的資訊了。
不過從張謙宜的話語中,李延慶得知竹奉璘還有個年方十五的女兒,聽說出落得很是漂亮。
張謙宜表達了自己對於竹明義妹妹深深的愛慕之情,卻得到了竹明義的一記爆慄。
“我爹爹才不會把妹妹嫁給你這個撮鳥!那簡直就是破鞍配駿馬,你配嗎?你不配!”竹明義無情地奚落張謙宜道。
張謙宜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聽到竹明義對自己的奚落,並沒有氣急敗壞地反駁,更沒有使用一些劇烈的肢體語言,只是低下頭輕輕嘆息。
看著蠟黃著臉,下頜的短鬚也憂鬱到彎曲的張謙宜,李延慶也不曉得該如何安慰這位十八歲的沮喪少年。
幸好張正的高呼及時替他解了圍:“郎君,麝肉烤好了,太香了!”
“什麼?麝肉烤好了?”竹明義聽到這話,不用人扶,四肢同時用力,瞬間就站起身來,快步走向烤肉的火堆。
李延慶拍了拍張謙宜的肩膀:“走吧,先填飽肚子,下午再獵上兩個時辰,什麼壞心情都會煙消雲散的。”
“嗯。”張謙宜使勁甩了甩頭,起身跟著李延慶走向火堆,少年的煩惱如風一般,來得快,去得也快。
熟練地撕開金黃色的,灑滿芝麻和蔥花的烤餅,用小刀從大塊的烤麝腿肉上削下一小片噴香流油的肉片。
將肉片裹在烤餅塊上一起塞入口中,大口咀嚼嚥下,再拿起瓷碗,喝上一口熱熱的野菜湯。
李延慶一上午的趕路和狩獵,所積累的飢餓和疲勞,轉瞬就消失不見了。
護衛中正好有幾個認得野菜的,便採了些煮進了熱湯中。
“哇,這麝肉真,真是又香又肥,太好次了。”竹明義兩邊腮幫子鼓起老大,說話都有點口齒不清了。
“這秋天的麝肉就是肥碩,更別提這還是隻雄麝了,肉中都有麝香味的。”張正更是直接握著一塊大排骨,大口吃肉。
三位衙內和十餘名護衛圍繞著火堆席地而坐,除了李延慶和張謙宜外,其他人的吃相是越來越狂野。
不出一刻鐘,這隻悲慘的兩尺長雄麝,就只剩下了一地碎骨。
吃下了整隻雄麝大腿,肚子有些腫脹的李延慶,找了塊樹蔭下的青石,靠著樹幹休憩了起來。
整隻狩獵隊伍飽食之後,休整了兩刻鐘,便再度投入到了緊張刺激的狩獵之中。
正當李延慶奮力開弓,瞄著一隻在枯葉上拱著鼻子尋找食物的野豬時,這片樹林的南邊卻傳來“噠噠”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