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都頭找到他們四個,要他們去節度使府偷一個人出來,他們四個曾經都是賊,自然就被選上了。
為了防止他們逃跑,特意從兩個隊中各挑兩人,這個時代當逃兵是很普遍的,但被抓到就是死。
“要我說,我們還是把活幹了吧,到下半夜,那幾個護衛準撐不住。”
趙哥並不想當逃兵,畢竟曾經做賊的時候,有上頓沒下頓的,還被官府追捕,現在雖然乾的是賣命的活,但起碼吃得飽睡得好。
“那就再等等?”彭二轉頭問道。
“等啥呀?越等下去越容易被發現,這可是節度使府,被發現就完了!”牛哥有些不耐煩了。
牛哥深知,想要逃跑就一定要統一四個人的想法,若是另外兩人不想跑的話,他倆也跑不掉。
“你不想當兵了,我還想當兵呢,你沒被官府追夠嗎?”趙哥壓低聲斥問。
四人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有人跑了的話,剩下的人都會被連坐,也是一死。
“這年頭做賊當兵,有什麼區別,都是賣命。”孫三嘶啞的嗓音如同破風箱一般粗嘎難聽。
“反正我兩不想跑,你們別連累我們。”彭二一向為趙哥馬首是瞻,短小的身子往趙哥那邊挪了挪。
“不跑等會就得死!跑了還能活命。”牛哥急了。
四人低聲爭論時,並不害怕被隔壁院子的護衛聽見,護衛身邊點了火盆,聽不到這邊的聲音。
而根據都頭所說,這附近的院子都沒住人,所以四人也不怕所處院子的屋中有人。
距離四人所在牆角不遠處,正是這處院子的主屋。
屋中,一隻耳朵緊貼著牆壁,將四人的話語聽得清清楚楚。
“張大哥,他們好像要跑了。”
張正聽著手下在他耳邊的低語,抬起手輕輕一揮。
牆角四人還在爭論不休,趙哥有些忍不住了,剛想拔刀的時候,聽到‘砰’的一聲巨響。
房門應聲而倒,十幾名披甲侍衛破門而出,十幾柄明晃晃的鋼刀包圍了牆角的四人。
“跑?你們想往哪裡跑啊?”
月光透過厚厚的窗紙,點點微光鋪撒在光潔的青磚上。
李延慶睡得正香。
“郎君,醒醒。”
費勁地睜開雙眼,扭頭看了看窗外,李延慶的腦袋暈乎乎的:“現在什麼時辰?天還沒亮啊。”
“郎君,現在是子時三刻,張正就在外邊,說是抓到了人,要請郎君去看看。”
“是麼,拿我外衣來。”李延慶聞言,瞬間有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