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七品?很高麼?”李延慶感覺有些奇怪,後世常常說七品芝麻官,怎麼聽這吳觀說起來感覺很高的樣子。
“朝中任職的文官,比他高的沒多少了,別看我還是個從八品的節度掌書記,看起來是和這位正七品差不了多少,其實差到天上去了!”
吳觀拍了拍桌子,開始給李延慶講解起來:
“我朝此時沿襲唐制,官制上實行的是使職差遣制度,大部分官員的本官和實際工作是分開的。
就拿這陶文舉來說吧,他的本官是起居舍人,在唐朝初期是跟隨皇帝左右記錄皇帝言行的官員,但到如今這位陶文舉既不跟隨陛下,也不記錄言行,而是跑到這宋州來監稅。
所以此時起居舍人這個官名成了一個階官,只代表他的品級和他所能享受的待遇,和他實際乾的工作沒有絲毫關係了。
所以陶文舉呢就是以正七品的起居舍人為本官,實際差遣是監河南稅。”吳觀說完這一大通,拿起桌上早就準備好的茶水抿了一口。
李延慶聞言摸了摸頭道:“啊,這下我略微搞懂了,那老師的本官和差遣分別又是什麼呢?”
“為師嘛,本官和差遣是一樣的,就是歸德軍節度掌書記了。”
“噗,怎麼感覺聽起來就很低端啊。”李延慶忍不住笑了一下。
吳觀氣憤地伸手拍了下李延慶的腦袋:“你小子還敢笑為師啊!不過差別就在這了,我這算是流外官,所有的流外官本官和差遣都是一樣的。
而陶文舉是京官,京官呢除了個別官職外,大多是本官差遣分開的。”
“所以流外官就是低階官員了,京官就是高階官員了唄?”李延慶問道。
“也不全是,京官嘛也分兩種,自正八品大理寺丞往上,是為朝官,是能每天上朝的,上朝用的紫宸殿自然是裝不下多少人的,所以你說這陶文舉官位高不高呢?”
李延慶聞言點了點頭:“這下我能感覺到了。”
“我朝舉國上下也就三千多文官,其中接近三千人還是地方上的流外官,升到京官是多少人一輩子的盼望!”吳觀眼中透露著無限的期待。
“老師還年輕,努努力肯定是能升上去的。”吳觀今年也就三十出頭,作為官員可謂是相當的年輕了。
吳觀甚是無奈地笑了笑:“可惜啊,為師作為你父親舉薦的掌書記,若無意外,到頭也就能做到節度判官了,這輩子是沒得指望了,除非......”
“除非什麼?”李延慶不由好奇道。
“算了算了,說不得。”吳觀搖了搖頭。
“吳書記,吳書記!”李延慶剛想再問,這時一個府衙的小吏邊喊邊衝進了院子。
吳觀不滿道:“怎麼進來也不通報聲?”
“唉,是在下無禮了,不過事關緊急,在下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小吏一邊躬身道歉,一邊整理著衣物。
李延慶聞言也是望向小吏:“什麼事這麼急啊?”
“是陶舍人快到了,剛才他派遣來報信的人剛到府衙,說是隻差四十里就到宋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