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過湯藥的當天晚上沈辭憂就醒過來了。
她睡了很久,但還是覺得腰痠背痛,像是打了一場仗。
仔細回憶,她彷彿是做了一場冗長的夢,夢醒時才知道原來自己經歷了那樣兇險的事。
她睜開眼第一眼就看見了面容憔悴的李墨白,他先是十分關切問她感覺如何,又問她渴不渴餓不餓,讓人快些去將提前準備好的吃食給她送上來。
只等確認了沈辭憂完全康復後,他才耷拉下臉色來,肅聲斥責道:“沈辭憂!你這瘋女人是不是腦子有病!?誰讓你替朕擋毒針了?朕允許你這麼做了嗎!?”
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沈辭憂莫名有些想笑。
她伸手摸了摸李墨白有些糟亂的頭髮,語氣溫柔笑著說道:“乖啦乖啦~摸摸毛,氣不著~~”
“你把手給朕撒開!”李墨白擒住她的手腕不苟言笑,“朕沒有跟你開玩笑,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時候朕有多擔......朕簡直要被你給氣死!”
“好啦~我知道皇上擔心我,我下次一定注意。”
“還有下次?”李墨白帶著怒氣橫她一眼,又覺得自己這番表現好像過於對她寵溺以至於讓自己失了面子,於是拼命找補道:“還有,你哪隻眼睛看見朕這是擔心你?自作多情......朕全然是為了顧及自己的帝王顏面。”
他忽而坐直了身子,裝腔作勢道:“朕堂堂大啟皇帝,竟淪落到要讓你一屆女流保護,傳出去朕的臉面往哪兒擱?”
沈辭憂憋笑頷首,順著他的話說下去,“是是是,皇上的王八之氣.......哦不對!”她倩笑捂嘴,改口道:“皇上的帝王霸氣著實威武,嬪妾下次一定注意。以後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嬪妾一定把您送到刀口浪尖上去,好不好?”
李墨白被她給氣笑了,端過白粥來親自喂她。
他自以為他保全了自己的‘臉面’,卻全然忘記了太醫對他的囑咐。
太醫說,雖然沈辭憂被封住了奇經八脈,但是感覺還是有的。這也就意味著她雖然昏迷著不能說不能動,但對於周遭發生了什麼仍異常清楚。
她清楚的記得這些天李墨白是如何夜以繼日守在她身邊,如何拉著她的手對她花式告白,如何在太后面前哭得像個孩子,以及......如何嘴對嘴的喂自己喝藥。
【哪天啟朝要是舉辦一場‘口是心非’大賽或是‘人類嘴硬巔峰’選拔賽,你一定能突破重重阻礙殺出重圍摘得桂冠。】
【不過男人嘛,面子總是要給他的。他裝逼任他裝逼,又無傷大雅,就只當是直男最後的倔強吧。畢竟歌裡也有唱,人生已經如此的艱難,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
聽見沈辭憂心聲的李墨白表示:
裝逼失敗,好氣哦,但還要保持微笑......
*
回宮將養了三四天,沈辭憂的身子就已經好全了。
系統為慶祝她大難不死放了半個小時的煙花:
【宿主那天可把我嚇壞了,你還沒有兌換出來‘化毒丹’就失去了意識,我多怕你就這麼嗝屁了......】
【我也覺得奇怪......鴆鳥這種生物雖然在現代已經滅絕了,但看古籍記載,它之所以有劇毒是因為它體內有解毒的囊體,可謂‘百毒不侵’,又喜食毒蛇,蝮蛇、銀環、竹葉青都是它的盤中餐,久而久之體內就積攢了大量的毒素。
其實說到底,那些毒素都是源自於蛇毒。現代的醫療手段被毒蛇咬了之後儘快注射血清或許還能活命,要是晚了肯定會一命嗚呼。更何況這還是在古代?到底是何方高人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將蛇毒化解乾淨?】
【中醫博大精深,只是許多治病的法子到現代已經失傳了。宿主不知道,不代表它曾經沒有出現過呀~總歸撿回了一條命,宿主就別想那麼多啦~】
沈辭憂將菱窗啟開瞧著庭院內初開的迎春花,它昭示著春日已經徹底到來。
又見有幾名負責修剪雜草的宮女正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