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門並沒有鎖,輕輕一推便開了。
紗簾覆下,殿內昏沉無光。
楚越之只能隱約看見一個人影背靠著房柱席地而坐。
“靖王殿下?”
“靖王殿下?”
楚越之放緩步伐,試探地湊近李錦琰。
他的頭埋得很低,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這樣失落的他,楚越之還是第一次見到。
誠然,方才他說得那番話是有些過了。
他問李錦琰,問他是否忘了他的這份偏寵究竟是從何處得來的。
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紮在李錦琰心口上的刺。
他並非是獨胎,而是雙生子。
他尚有一個胞胎哥哥,叫作李錦肆。
兄弟二人自誕育便因胎裡不足,患上了‘癘薱’之症。
這病主氣血兩虧,崩漏侵邪,尋常藥石灌下去還不等吸收就已經被排了個乾淨。
太醫院傾舉院之力也束手無策。
後來盛院判於一古方中覓得秘方,以生母之精血入藥,或可痊癒這怪病。
但此事難在對母體的耗損過大,以當日太后產完雙生子母體虛虧,以她當時的狀態,至多隻能用這法子保住一個孩子的性命。
兩個孩子誰生誰死,這樣艱難的抉擇自然就落在了太后肩上。
為人母者,有誰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受苦?於太后而言,哪怕拼了自己這條命,只要能救回她一雙兒子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可那時的她又不僅僅是先帝的寵妃,還是祝家唯一一個可以在後宮說得上話的女眷。
她想死,可整個家族的榮耀不許她一命換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