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慢悠悠的倒了杯茶放在了顧盛諭的面前,茶的熱氣嫋嫋升起,氳氤了她的眉眼,看起來有些霧濛濛的,她轉頭,視線落在了顧盛諭的身上。
“顧盛琰應該是快要回來了,戰事連連告捷,陛下與許多大臣都很欣賞他,你應當也能感受的到最近朝堂上的變化,你如何想?”
“...”顧盛諭稍稍的垂眸,杯子中的水平靜一片,可是彷彿又籠罩了什麼陰霾似的,一如外面的夜色漆黑深沉,“若是他回來...”
那麼自己的地位應當是不保。
本來在他未出徵之前,朝堂之上就已經起了些許細微的變化,這一次他全勝歸來,想來那些朝臣定然會在陛下面前百般的讚賞他,將他往皇位那裡推。
就算他有和鎮國公府的婚約也仍舊很危險,更何況,只是有個婚約,還未成婚。
馬上就要到手邊的皇位,他不可能給顧盛諭。
莊妃淡淡的:“所以,不能讓他回來。”
她抬眸:“戰死沙場又或者凱旋迴京的路上,桑羅派人偷偷殺了主將,是件很正常的事情,陛下定然會悲憤萬分,可是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是,母妃。”
顧盛諭垂頭道:“兒臣知道如何做。”
外面的冷風陣陣,顧盛諭走在回宮的路上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稍稍的側頭:“明日去明月酒樓。”
“是,殿下。”
翌日。
吳妙芙輕輕的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周圍的人,見並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之後,才從側門進了明月酒樓,輕車熟路的徑直走到了一處雅間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看到裡面坐著的人,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些許的笑容,款款的行禮:“殿下。”
——
沈南鳶和孟初月說話時,偶有聽她提起過大軍應當是快要凱旋了。
在收到了沈思年的家書之後,果然瞧見了他也提起了這件事情,說應當是快要能夠吃到家裡的飯菜了。
他們離京數月,終於到了快要回來的日子了。
沈南鳶自從知道了這個訊息之後,臉上的笑容都控制不住,但總是有人在她高興的時候過來破壞她的心情,她走在皇宮中,看著前面帶路的宮女,心中稍稍的有些慌。
莊妃請人來找她,說是和她說說話,可是想來應當不是什麼好事。
上一次的事情之後,老夫人聽聞莊妃又叫人來請,說什麼也不願讓她去,可畢竟是宮裡叫人來請,後來還是太監鬆了口讓青惢陪著她,老夫人才勉強的同意。
青惢第一次來皇宮,心中拘謹的不得了,生怕自己做了什麼說了什麼會給沈南鳶引來什麼不好的事情,所以緊緊的跟在了她的身邊。
老夫人也有叮囑讓她千萬不要離開沈南鳶的左右,她打了個寒顫的還是忍不住的低聲道:“小姐,感覺這裡好冷啊。”
一股子的陰冷傳遍全身,她又跟了一步上去,沈南鳶應了一聲:“確實是比外面冷。”
想來應該是在這裡死去的人太多,所以才如此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