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了的兩個人相視一笑。
跟在後面的兩個人也跟著相視一笑。
“行了,這倆的問題算是解決了,這趟北京沒白來。”許安然忍不住嘆息,昨天凌晨專門跑到這裡做說客也沒白來。
“是啊,這陣子林朗也看著不怎麼高興,這小侄女一來,馬上就不一樣了。”林朗家裡的事情陳哲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他是從高中就和林朗一起玩起來的,高中三年的同班同學和籃球隊隊友,革命友誼極其深厚。林朗在他看來一直是個像小太陽一樣的存在,又開朗又樂觀又有責任心,帶著隊友打比賽,帶著侄女上下學,哪個都不落,哪個都能幹得好,高三換專案,拼成那個樣子也沒說過一句苦喊過一次累。這樣的一個人,陳哲幾個月前在北京見到他的時候竟然一時間沒敢認。
那個時候的林朗到北京已經一個多月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工作,體育院校畢業,一畢業就當老師,社會經驗也少到可怕,林朗來北京來的是很痛快,可是來了之後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找個什麼樣的工作,試著應聘了幾個培訓班的籃球教練,效果都不怎麼好。那天他一個人沒事做到後海溜達著看鴨子,走著走著就碰到了同樣在後海邊長椅上坐著彈吉他的陳哲。
陳哲坐著,林朗站著,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很久,彼時的林朗一臉無所事事的疲憊,看著有點喪,陳哲下巴上蓄著小鬍鬚,頭上扎著小髒辯,還揹著把和他十分不搭的炫藍色吉他。雖然樣子都是熟悉的樣子,可是卻怎麼看著怎麼彆扭。
“陳哲?”
“林朗?”
兩個人異口同聲又不是很確定的叫出了對方的名字,然後林朗知道陳哲在北京上完了三本就乾脆留在北京,在後海的酒吧街找了份工作,已經幹了三年了。陳哲知道林朗家裡出了各種各樣的破事,領養回來的小女孩許安寧被親生父母認了回去,林朗憤怒的辭掉了鐵飯碗,毅然決然的來了北京,至今還沒找到工作。
“你收拾收拾跟我走吧,我記得你歌兒唱的不錯啊,再加上長得人模狗樣的,我帶你見見我們老闆,估計能給你找個工作。你不介意在酒吧上班吧?”陳哲不願意看著林朗一臉的喪氣,又擔心他心裡不喜歡這樣的工作,畢竟酒吧在很多人看來多多少少有些魚龍混雜,林朗以前還是個老師。
“行啊,跟你走~”陳哲的擔憂林朗根本就不在乎,一個工作都找不到的人,哪有什麼臉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然後林朗就在陳哲的酒吧開始工作起來,就像陳哲說的,林朗外形確實很惹眼,唱歌雖然沒有那麼專業,但總歸也不會出什麼錯。
一開始林朗也學著酒吧樂隊裡其它人那樣,打耳洞、化濃妝、穿皮夾克,可是慢慢的,他發現偶爾一次兩次素顏上臺,效果反而更好,尤其女客人漸漸多了起來,於是他乾脆恢復了正常的裝束,夏天就是簡單的T恤、秋天是乾淨的襯衫、冬天在襯衫外面套上一件毛衣開衫,因為家裡的事情臉上還總是掛著一點點憂鬱的樣子,惹得一眾女客人十分著迷,酒吧的生意都跟著好了不少。
林朗帶著許安寧走進酒吧,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異樣的目光。
本來一直憂鬱的情歌王子身邊出現了個低齡美貌的小姑娘,小姑娘踮著腳在他耳邊說著話,王子溫柔的測過身聽著,然後突然綻開了溫暖的笑容。
這小姑娘是誰呀?搶男人的?
這句話是出現在每一個女客人腦子裡的,她們看著許安寧的目光也不善了起來,開始嘁嘁喳喳的竊竊私語。
“我上臺了,想聽什麼?“林朗看見臺上有人向他招手,示意他要開始了。
“都行~”許安寧還沒從激動的心情裡平靜下來:“什麼都行~”估計這個時候,林朗上臺唱個甩蔥歌她也會覺得林朗是全場最帥的。
陳哲幫許安寧和許安然找了個座位,又安排服務員上了兩杯橙汁,就被那群嘁嘁喳喳的女客人麼叫走了。
許安寧覺得那些大姐們不善的目光一直掃向她,有點莫名其妙,但是臺上傳來了林朗的歌聲,莫文蔚《外面的世界》,林朗的聲音很乾淨,故意壓低的聲音還帶著一絲絲的沙啞,把這首本來就帶著些許悲傷情緒的歌唱的更是愁腸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