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薇終於走了,她勸我大約也勸的腸穿肚爛了,我不記得她都說了什麼,但她其中一句話叫我回味無窮。
“丁叮,有時候不得不信從老人的話,老人說,女人嘛,手裡有點錢腰桿能硬些,這樣才不受人欺負。就算你手裡沒錢,那也要想法抓住男人的錢袋,不為別的,也為自己找個安身立命的依靠。付家俊的錢在不在你這裡保管?”
我苦笑,真是好朋友,貼心的朋友,現實的朋友,眼見我大勢要去,便馬上勸我,撈,趕緊撈,撈得一口是一口。我知道她是對我好,可是,如果最深愛的人都不要我了,我要這點錢有什麼用?錢買不了情感,哀莫大於心死。
我躺在沙發上,電視臺的節目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任何一個臺的節目都無法靜止三分鐘,我集中不了精力。
若我是朱薇這樣的事業女性,忙工作都焦頭爛額了,哪還有時間和男人耍花槍,但現在我不是,我是一個普通的住家婦女,丈夫讓我笨,我就得笨,我早已經沒有了自己。
窗外,小區裡漸漸安靜下來,各家的燈光一家家熄滅。
我伏在床上,閉上眼睛。
電視臺在播午夜新聞。樓市不振,金融危機,各國競選醜聞……
我不關心,社會再陰暗與我有什麼關係,我的世界只有家俊一個人。
終於,我倦及而睡,睡夢裡,似乎還依偎著家俊,他正摟著我,拍著我的肩,呵護我,“丁叮,總蹬被子。”
我心裡一酸,“家俊。”
外面一聲響雷,我尖叫一聲,嚇的渾身瑟瑟發抖。
雷一聲聲在響,我真的很害怕,這屋子裡只有我一個人,好象四周都是鬼鬼祟祟的影子,雖然我明知道是我自己在嚇自己,可是我還是把頭深深的縮在被子裡,我不敢下床。
埋著頭,我哭泣。
正在這時,外面防盜門嘩的開啟了,我心裡又是一陣恐懼,一陣激動。
緊接著我聽見熟悉的腳步進屋的聲音,一陣欣喜湧上我心頭。我喜不自勝的叫:“家俊?”
我開心的從床上一躍而起,跌跌撞撞間我沒有站穩,“啊”的一聲,我摔在了地上,膝蓋跌的生痛,我不住的**,委屈不已。
隨著匆匆的腳步,家俊一把推開臥室的門,看見我還跌在地上,他很快上前,把我一把扶了起來。
我喜極而泣,“家俊。”
一摸他身上的衣服,潮溼的?我急了,“家俊,你衣服都溼了,快,快換下來。”
他一言未發,把我扶起來按回床上後,他又轉身出去了。
就象從前一樣,他去各個房間巡視了一番,檢查了所有的窗戶,電路,一切都安然無恙後,他又折了回來,就倚在門邊。
我呆呆看著他,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可是我還是能感覺到他身上熟悉的氣味。現在我終於清清楚楚的知道了上學時為什麼有一句話叫。
“他的身影就象一棵樹,寂寞而孤傲……”
現在我的丈夫身影就象一棵樹,英俊的,帥氣的,瀟灑的一棵樹。
我坐在床邊,十個腳趾頭都在緊張的哆嗦,我和他,就這麼在黑夜裡,靜靜的對視,誰也看不清對方的神色,空氣裡是一片死寂的味道,外面則是大雨飄潑的聲音。
終於,我站了起來,小心的走到他身邊,我拉住他的胳膊。
“家俊。”我叫他,抬起頭來,我仔細看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