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漢賊以末將看,就直接一刀殺了他了事,何必還需要如此麻煩。”抬起腿來,餘新卻是狠狠地一腳朝著地上跪著這個瘦弱的漢子踢過去,直踢得這瘦弱的漢子在地上連著滾了五六個圈,方才痛苦地蜷曲著身子,趴附在地上,餘新卻覺得仍是不過癮,想著再上去踢上幾腳,好在邊上馬起輕輕地拉了他一下,朝上頭處呶呶嘴,讓他看看此刻已經陰沉著張臉的李顯。
餘新終於是悻悻地收回了想踢出去的腳,而改為狠狠地朝這瘦弱漢子身上吐了口濃痰,方才覺得夠解氣兒。
這瘦弱漢子,姓劉名本,四十來歲年紀,原本是大秦肅州人士,只是幾年前肅州之地的蠻人鬧變,而身為漢人的劉本就收拾了細軟而逃了出來。
他本是讀過幾年書,識得些大字,就隨一商家做起了前臺掌櫃來,因這劉本人聰明,腦子又好使,很快就得了東家賞識,被東家派到涼州貿林來與那月支人談生意。
月支人以前可是每年都要入涼州劫掠一翻的,特別是這貿林,更是他們特別照顧的地方。
所以,就在前幾年,月支人入侵貿林時,順便就把這位劉本給掠了過去。
而劉本雖然成了奴隸,可是,憑著他的腦子,他很快便得到了大宛國大王子雅利先的賞識,而成為了雅利先的幕僚,為他出謀劃策。
而吉利為這大宛國之主,一方梟雄,在某一次偶然的機會之下,有幸見識到了劉本的才智之後,驚為天人,轉而把他給收入麾下。
而前幾天,李顯強攻東都城,每一次想到的點子就被城內的守軍迅速破解,其所想出來的破解之道,大半以上都是因著這劉本的主意。
以月支人的不善守城,若是沒有劉本的計謀,李顯大軍絕對是早就攻破了這東都城了。
可是,就因著這劉本的出謀劃策,而讓李顯至少多拖了三天時間,其中,至少亦是多死了兩三萬大軍。
因著劉本一人,而多死了兩三萬大軍啊。
試問餘新這員脾氣火爆的大將如何能不怒。
細細地把眼前這個瘦弱的漢子打量了一遍後,李顯終於是慢悠悠地開口道:“據說你亦是漢人?而且還深通兵法?”
“是。”趴在地上的劉本,因為腹部過度的疼痛,而微微地扭曲著臉,但還是強咬著牙而慢慢的站了起來。
“漢人,哼,你還有臉稱自己為漢人,看看你留的那個頭髮,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卻全把他剪光,只留條噁心的小辮子,你還配劉這個姓。”邊上,餘新忍不住怒吼出聲。
漢人的髮飾,一直都是長頭髮,是從出生之後,就不允許剪,而要一直留到死的,而塞外之地,包括烏恆人,匈奴人,月支人,樓凡人等等這些塞外民族們,他們卻都是把頭髮幾乎都剪光了,而只留中間的一點點,編成一個小辮子,
沒有理會於一邊餘新的大吼大叫,李顯卻仍然是在保持著自己那一直平靜而低沉的語調一臉淡然的問道:“你還有一個漢人的髮妻和十二個月支人的小妾。”
“是。”
“你髮妻無所出,只有那十二個月支小妾而為你生了八個兒子,三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