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驕陽如火,空氣裡彌散著燙人的熱度。夙梵跟著賀蘭潯來到琳琅小築的涼亭內,賀蘭潯命人備了清茶。
手中的摺扇輕合,放在一旁,拿了杯清茶放到唇邊嗅了嗅,清香鼻邊圍繞,靈臺處頓覺清明瞭許多,為煩躁的夏日平添了幾番清涼。
將那湯色鮮亮茶湯,輕輕地放入唇邊品茗,頻然點頭,“鮮醇爽口,清香四溢,卻是好茶。”
妹妹身上的毒解了,已經舒醒過來,沉愈在心中的陰霾瞬間消散,一向風雅的他倒是升起了雅興。
放下手中的茶盅,抬眸見到夙梵手中拿著清茶輕輕酌飲,卻無半點品茗的雅興。
他們兩人早已熟絡,夙梵對妹妹的心思他知,夙梵的心思還是能夠猜得出幾分,此時他越是不說話,便越是有話想說。
賀蘭潯嘴角噙起風雅的笑,“再好的茶到你這不懂風雅的人手中也如同白水一般,委實浪費了。”
夙梵放下茶杯,抬眸看他,風雅那東西不過怡怡情,註定了不會有所作為。他畢生追求的可是那至高無上的權利。
“賀蘭兄還真是風雅到了骨子裡!”語氣中似乎帶著絲絲譏諷之意。
賀蘭潯卻是不以為然,整天緊繃著心絃,怕是會生出病來,閒話少敘言歸正傳。
“夙梵,我知道你有話要說,往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他故意露出心思,等的就是這句話,“倒是也沒有什麼?你是知道我對槿兒的心意。可是槿兒的心中似乎有人了,就是那個醜奴兒?”
一向雲淡風輕的賀蘭潯臉上也出現了驚詫之色,至今他都不知道夙夜的身份,此番妹妹能夠脫險全賴他相救。
不知因何他悄然離去,就連他的母親都一起失蹤,只留下了銀色的面具,還有一把做工精美的三尺長劍,當初挾來不過是想要透過寶劍來識別他的身份。
若說妹妹和他兩人有私情,倒是不太相信,就算女孩子都喜歡英雄救美,二十幾日的感情,又怎麼會抵過與榮郡王的青梅竹馬。
人離萬事休,還是不要給他們小兩口添堵,“夙梵兄莫不是吃味了,不過是一個護衛罷了!如今都不不知去了哪裡?你和槿兒的事父親也有此意算是坐實了,你就安心的等著當你的新郎官。”
夙梵一直都把賀蘭槿當做他未來的妻子,雖然賀蘭潯如此說,心中依然很不舒服,細想著心裡頭倒是有些酸酸的,難道是太在乎?
兩人在亭子裡坐了片刻,夙梵還記掛著母親阮黛音,為了給賀蘭槿解毒,可是消耗了大半的功力,如今在東廂房內運功療傷。
賀蘭潯又朝著賀蘭槿的臥房而去,中途見到瀠珠提著黑漆木的食盒,裡面是為賀蘭槿煎煮調理身子的藥湯。
賀蘭潯接過瀠珠手中的食盒,命她去廚房準備些清淡的食物,見瀠珠離開,將食盒開啟,從腰間拿出一枚銀針探進藥盅。
如今還有兩日方是妹妹的生辰,可以說妹妹依然很危險不得不防,見那銀針沒有變色,方才蓋上食盒,朝著賀蘭槿的房間走去。
此時賀蘭槿在房間內正在聽父親說著和母親曾經的過往,每每講起父親的眸中都蕩著溫柔的波光,仿若母親就在眼前,或許只有此時他才是最開心的。
隱隱聽到由遠及近的步履聲,房間的門輕輕開啟,賀蘭潯走了進來,手中提著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