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烏金鎧,外罩皂羅袍。
腰扎絛麃穗,手執黑纓槍。
眼幌金睛如掣電,威猛無比的黑風王。
此時狼伉身軀卻縮成了團,恨不得直接從山上滾出去。
“真正是作大死啊。”
“都特麼被割,變成駝獸了,氣性還這麼大?”
“就不怕落個魂兒也飛,魄兒也散?”
“師尊?你那師尊,若真顧念舊情,豈會忍看你落得如此田地?”
半晌都沒有察覺到動靜,黑風王,這才偷偷朝那紫竹林方向瞄了瞄,隨即腹誹道。
不過,想想自己,便也生出些許兔死狐悲的同理之心來。
“遙想當年,老熊我,雖生於草莽,然精於文墨,家事國事,也算了熟於胸,在那黑風山上,邀一干同道,談天說地,好不快活,如今卻只能看守山門。”
“教主門下,隨侍七仙,想來更是逍遙,煊赫吧?我若是他,不如撞死算逑!”
黑風王,暗自腹誹,殊不知,若在往日,這等念頭,怕早就被打死千百回了。
但,今日,紫竹林內罕見的一片沉寂。
“封神之後,那位不是被帶回了紫霄宮?怎麼現在,卻出現在了巫頌世界?”
觀音大士,赤足盤坐在蓮座上,目光盯著諸天投影,就連金毛仙發出的悲泣吼嘯,都似沒有聽到。
半晌後,她突然將手一揚。
清淨琉璃瓶猛地化作了拂塵,便是那柳枝兒,都變作團清氣,胳臂上盤繞間,倒像極了寬大袍袖。
“妙法廣無邊,身心合汞鉛。”
“隱自玄都不計春,幾回滄海變成塵;”
唸叨片刻,觀音大士,又沉默下來,眉眼低垂,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感應著什麼,良久後,拂塵又化為瓶兒,那清氣則又變作柳枝兒。
不同的是,瓶兒依舊掌在手中,柳枝兒則猛地飛揚而出。
“被毛戴角的畜生!既入我佛門,吃齋多年,還不曾改了往日習性?!”
正自盯著諸天投影悲泣的金毛吼,冷不防被柳枝兒抽中,頓時皮開肉綻,脊椎骨都斷裂開來,吃痛下,就待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