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雞卻從不在天亮的時候鳴叫,我估計是由於吃了很多毒蟲,也就失去了司晨的本能。但是我卻發現它只是沒有固定的時間鳴叫而已。我可以讓它隨時啼叫。剛才那雞鳴就是我讓它叫的。”
“可是它提前司晨啼叫。有什麼用處啊”我不解地問道。
“當然。用處大了。你知道鬼魂在天亮之前就必須退去了。否則會因為陽氣上升而讓自己受損。即便厲害的擔坵鬼也不例外。古人全靠公雞司晨,以此來判斷天明。所以這個傳統一直延續下來。小鬼們每當聽到公雞的啼鳴。便知道天要亮了,無論在做什麼都要退去。”
我點點頭:“這麼說。擔坵鬼是聽到了雞叫聲,才放了我朋友的魂魄的”
老太太搖搖頭:“那也不對。你一直在和擔坵鬼爭這個丫頭的魂魄吧。擔坵鬼只是聽到了雞叫,心裡不穩,鬼氣不足,才讓你鑽了空子。把丫頭收了回來。如果等到真正的天亮,這丫頭就永遠回不來了。誰都救不了她。”
我聽明白了老太太的意思,對她和那隻血冠金雞連連致謝。那金雞來回在屋子裡踱步。突然展開翅膀,飛到室外,登上一處高坡。仰頭又是一聲震耳的啼鳴。
那聲音清脆,振動了山崗。
這下是真的天亮了。
沒想到這雞一直沒有做司晨的老本行,這次竟然毫無預兆地在天明時打了鳴。
隨著那雞鳴,表哥和韓津玲幾乎同時發出了聲音。
我看過去發現他們幾乎已經恢復了常色,看起來正常多了。
我把窗戶都開啟,外面清涼的風吹進來。能夠讓他們兩個能夠更好地接收地氣。
時間不大,表哥率先睜開了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我這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了下來。
表哥醒來後,我問他記不記得昨晚的事。表哥揉著頭,仔細想了想,說只記得自己走在一條虛無縹緲的路上,前面雲霧環繞,周圍能聽到器樂之聲,好像有很多人說話,但是卻看不到人。
最後突然看到有一絲光亮,他才看到了我的身影。但是他想招呼我,卻發現我沿著那條虛無縹緲的路跑了下去。
隨後他生怕被我落下,就在後面緊追,追了一段路之後,我就再次失去了蹤影。
但是那個時候他原本混沌的腦子清晰了,知道自己這情況應該是被招魂了。如果不能找到自己的本體,就可能回不去了。
好在時間不大,他就發現了另外一個自己躺在不遠處,他便迫不及待地鑽進了自己的身體,直到聽到一聲雞鳴,才慢慢醒了過來。
從表哥的講述來看,基本符合事情的發展線路。原來魂魄出體會是這樣一種狀態。
我把昨天我所遇到的事給他講了一遍。表哥一聽,先去看了看韓津玲,翻開她的眼皮,點點頭;“中午之前應該能醒過來。”
我聽他這麼說,也鬆了一口氣。
我問表哥知道不知道擔坵鬼
表哥說倒是知道有這種鬼,只是沒想到進山第一天就險些死在他手裡。
我又問他知不知道那個燒鼎煮魂是怎麼回事
表哥說:“這本是陰間的一種刑罰。傳說鬼魂下了地府,都要經過煮魂一關。如果生前積德行善,死後經過煮魂就會淨化自己的靈魂,將身上不淨的汙穢洗去,轉世投胎會找一戶好人家。但是如果生前作惡,或者死後怨氣纏身,則不但會遭受煮魂的痛苦,還會被地府拒收,繼續遊蕩陽間。”
“那這地府的刑罰怎麼會在這裡出現呢”我問道。
表哥搖搖頭:“從你說的情況看,我估計是擔坵鬼想效仿地府洗去這些鬼魂身上的怨氣,然後讓這些魂魄能夠去投胎。只是煮魂這過程實在太過痛苦,大部分鬼魂都承受不住。所以才會有那女鬼想借助你逃出來的情況,只是那女鬼因為急於逃出,恐怕已經魂飛魄散了。”
“那如果你們兩個也去煮魂會怎樣”
表哥擦了一下汗:“我們不是真正的鬼魂,怎麼能承受得住呢一進去估計就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