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殺死被害人之後啃食對方的屍體,又說明這位連環殺人魔心理變態,對死者的內臟具有特殊嗜好。
那麼這個兇手應該是個年紀超過40歲,受過良好教育,心思縝密,體力極好,有嚴重的心理疾病,平日裡沉默寡言的男人。
盧楓利用現有的線索,開始為兇手進行心理側寫,可是他發現測寫的結果很難具體,因為每個案件之間都存在矛盾,除了犯罪手法之外諸多細節都不相同,或者根本沒有細節。
比如安大仁是淹死的,而其他幾個受害人有吊死的,有被人敲擊後腦致死的,還有煤氣中毒的,除此之外完全沒有能夠證實兇手身份或狀態的其他線索。
而往往犯罪現場的細節能夠反映出兇手的心理狀態以及生活習慣,這些是側寫的基礎。
像眼下這樣要麼沒有細節,要麼細節各自矛盾的,除非兇手是個擁有無數人格的重度精神病患者……
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假如一戶化工廠的工程師不是自殺,那麼這起案件的犯罪手法就與後來的首爾變態吃人案,以及二十年後的這幾起殺人案件極為相似。
也許樸安哲透過調查工程師的自殺案件,掌握了工程師被害的犯罪手法,但由於沒人相信他的話,於是他逐漸黑化。
為了證明,又或者為了給朋友報仇,於是樸安哲便策劃實施了首爾變態吃人案。
啃食受害人的內臟帶有明顯的洩憤心理,這也解釋了工程師案件與後來這些案件最大的不同,以及為什麼樸安哲在被捕後沒有否認犯案。
而二十年後,樸安哲的弟弟樸安旭,也就是樸科長透過調查哥哥的案子,同樣掌握了當年的殺人手法。
但因為長期秘密調查,過大的精神壓力導致其陷入瘋狂,為了重啟案件調查,於是模仿哥哥犯下了新的罪行。
因為現有的線索只能證明樸科長沒有殺害南昌俊的時間,卻不能證明他沒有殺害其他死者的嫌疑,這麼一來似乎也能說得通。
第一次,盧楓心裡對這個案子有了成體系的思路,可是這一切都只是推論,沒有任何證據支撐,而且其中的漏洞實在太多,很多地方甚至相互矛盾,距離真相還很遙遠。
“看來還是得先查清楚樸安哲二十年前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行啊……”
盧楓咬了咬牙,打算繼續搜尋這滿牆的線索,看看能不能梳理出新的頭緒。
然而,他的目光才剛剛從剪報上挪開,下一秒卻被貼在剪報旁的一張照片牢牢吸住。
“這……這不可能!”
突然間,盧楓瞳孔猛地一縮,嘴巴瞬間張得老大,身體僵直宛若石化。
被他盯住的這張照片泛黃髮捲,應該也是二十年前的某個夜晚拍下的,地點盧楓十分熟悉,就在一戶化工廠的走廊上。
內容是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人正向走廊盡頭的樓梯口飛速逃去,在閃光燈的驚鴻一瞥之下留下了一個略微有些模糊的背影。
這簡直就是盧楓昨晚在化工廠走廊上遭遇襲擊者的瞬間!
當時他險之又險地躲過襲擊者的致命一擊,立刻開始還擊,襲擊者則飛奔向樓梯口,打算逃往二樓。
如果當時他有一臺帶閃光燈的照相機,那麼很可能也會拍出幾乎相同的照片。
然而最令盧楓感到不可思議的還並非是這一幕的驚人相似,而是照片上那個背影的左肩胛骨下方有一條長約十五厘米,形似倒鉤的奇特傷疤。
這條傷疤盧楓再熟悉不過了,因為他身上的同樣位置也有一條。
那是他剛進入警隊第一次參與抓捕任務的時候,因為行動部署出了些問題,致使歹徒提前得到訊息,拼命突圍,負責斷後的盧楓為了掩護同伴被歹徒用西瓜刀砍傷。
傷口距離心臟只有不到兩厘米,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從鬼門關上走了一圈,在醫院躺了整整兩個月才康復。
從此之後,那條十分獨特的傷疤便一直跟著他,就算來到這個世界,傷疤也依然還在!
其實不僅僅是這條傷疤,因為實在是太熟悉了,盧楓只要看一眼就能從那背影的動作判斷出照片上的人極有肯定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