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不遠處一道偉岸的身影走來,將她整個魂體籠罩。
這片陰影給她掙得一絲喘息的時機。
稷澂見墨玉原地尥蹶子,走了一半又退回來換馬。
若不是大宛馬很稀少,他定然燉了它……
他投下的那片陰影,剛好籠罩在夏藕的身上。
夏藕一見夫君,猩紅的眼眸一亮,道“夫君,小藕走不動了,揹我可好?”
然而,稷澂哪裡能聽到她的聲音?
很快錦衣衛就重新牽了一匹御賜的千里馬過來,他拉上韁繩,繼續往外賓士。
“不回話,就當你默許了?”夏藕見他又要走,自問自答著,旋即攬著他的長頸,趴上他健碩的肩頭。
不知為何,只要懸在他的背脊上,就算陽光奪目,直射在她身上也不覺痛了。
夏藕又試著挪開一些,割肉的痛,再次反覆。
這回她可不敢再試了,就這樣賴著夫君也不錯……
不經意間,她傷痕累累的小手,透過他的衣領,那微末的殘血剛一接觸到夫君時,他就打了個寒顫。
稷澂自上馬,驀然感覺肩膀一沉,還涼沁沁的。
此刻,又有一股沁涼順著頸部蔓延至四肢百骸,身上說不出的清爽,連陳年舊疾的疼感都驟消。
他身子微僵,扶了扶後背,什麼東西都沒有。
難道,是因他連熬了幾個晚上,又趕著凌晨就來祭拜,有些脫力了?
眼看著到了虞衡清吏司,他也收起發散的心思。
工部的虞衡清吏司負責收發及各地軍費、軍需、軍火製造、開支的核銷,並採辦東珠,熔鍊鑄錢,銅鉛硝磺,任免寶源局監督諸事。
是以,這裡面的大油水,也滋生出貪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