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藕仰著小腦袋看著提督大人,眸中似有星辰閃動,纖長的睫毛遮住了水漾的流光。
她吸吸鼻子,哽咽的聲音婉轉而出,道“夫君……”
這一聲夫君把稷澂的雞皮疙瘩都叫出來了。
他下顎微抬,對著馬販問道“這匹多少錢?”
“這可是戰場上下來的……要是旁人要起碼要兩百……一百兩,您要就給八十兩吧!”
馬販子本想要獅子大張口,但被稷澂似是看穿的冷眸子,嚇得直接打了折扣。
稷澂將他從吳庸的那搶來的一百兩銀票遞了上去,道“找錢吧!”
“夫君,小藕又讓你破費了……”夏藕用一種幾不可聞的聲音喃喃道。
這樣一匹傷了後腿兒的馬,哪怕康復也是再無用處的,不然也不會送到北街按斤賣馬肉。
她一晚上便買下了兩匹馬,“糟蹋”了九十兩,若是放在旁的農戶家裡,全家一年的花用也不過二兩銀子。
她簡直就是要剁手了……
可是她哪怕對人能狠得下心,卻對小動物下不去狠心。
“我是你夫君,總不能看著你在街上哭不是?”稷澂莞爾一笑,話風突轉,道“回去記著給我打個借條!”
夏藕原本聽他前半句還是眉開眼笑,但等他後半句一出,驟然如遭雷擊般呆立原地。
傻眼了……
她早就想要賺銀子,還是財源廣進的那種,可是,就只能停留在夜裡默默地想想的階段。
什麼賣菜譜,賣衣裳的設計圖,發明腳踏車、三輪車、嬰兒車,乃至護膚品的製造,那些通通都是女主的事。
她不過一個炮灰女配,哪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只想著悄咪咪的活著,至於要求也不高,就是什麼活也不用幹,還能吃香喝辣,不受欺負就行。
所以,她一時也想不到怎麼賺錢,人家啃老,她便只能啃提督大人了。
“可否不寫借條呀?”她搓了搓小手兒,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中浮著一層朦朧的水霧,在夕陽的餘輝下,水光似要溢了出來。
稷澂淡漠地掃了她一眼,道“娘子以為了呢?”
聞言,夏藕一副被雷劈中的喪氣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