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在公堂上,死活都要嫁給我的原因?”稷澂薄唇輕啟,面上一派雲淡風輕,袖管下骨節分明的大手,卻緊緊握起。
前世的那時候,她已經死了,且成為自己的冥妻,難不成世上真有鬼魂?
她以冥妻之魂,一直伴著自己?
可一想到她並非因為愛慕自己,而嫁給他時,心裡便一陣酸楚。
不待夏藕再做解釋,稷澂便道“十日後動身趕考,你同我一起,這次離開村子,說不好要多久才能回來。”
“好,小藕會陪著夫君趕考的……”夏藕身上驟然一鬆,剛才還提著的小心臟,即刻萬馬奔騰。
但又莫名感覺不大對,便仔細瞧了瞧他的眼神,透著微微地落寞……
於是,她心中又是一陣不忍。
他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她總不能那麼不講義氣,任憑他被人算計了不是?
好兄弟,講義氣!
就算她沒有什麼本事,也想盡她所能,護他一護。
對了,明日他要去祭拜過世的父親,她也要出一份心力才是。
有來有往,才叫生活,她又不是白眼狼,對吧?
稷澂將小娘子變來變去的神色,盡收眼底。
方才,她面上打趣,實則嚇得小臉都發白了,烏亮水潤的眸子裡帶著一股子怯意,長長的睫毛抖了又抖,活生生像一隻惹人憐愛的小奶狗
就這樣素日裡沒心沒肺的小娘子,也學會擔心自己了。
他這做夫君的既滿足,又心酸。
小娘子是在乎他的,這就夠了……
翌日。
朝霞的晨曦裡,村落上空凝結著層層雲翳,一家家炊煙裊裊,輕煙若霧,隨風飄拂。
稷澂揹著祭品,攜夏藕去他住了足足三載的後山草廬,祭拜稷寒山。
當年,自他送走父親以後,心情仍難以平復,一直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