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利索的洗漱好,習慣性的在冷風凜冽中打了一套拳。
因為少了小娘子的欣賞,他的動作也簡化許多,自然而然的省略了那些花樣子。
待他筋骨通透,渾身微微發熱,便走出大門,在泡子河的河畔跑步。
出早市的小販們已經出攤了,他們除了吆喝,還談論起昨日畫舫上的那些舉子,被官兵帶走的場景。
不止是這次會試的考官們人人自危,就是那些沾親帶故的人,都恨不得離這事遠遠地。
小販口中還談論起曾經的那些科舉舞弊官員,一夜之間抄家流放的悽慘。
在一整夜的醞釀下,舞弊大案席捲了整個燕京城,就連街邊百姓也有所耳聞,且皆是面色惶惶。
稷澂早有預料,隨意的聽了兩耳朵。
同他估計的情形差不大多,
科考一途向來是千難萬險,猶如千千萬萬人過獨木橋,有些運道好的能金榜題名,可運道不好的便只能名落孫山。
其實,名落孫山最起碼還能繼續謀劃來年,可一旦沾染了舞弊,那便意味著學子一輩子的仕途徹底斷送。
接下來,便即將要輪到帶自己下獄,展開一系列的調查審問了……
稷澂跑到微微出汗,才回到小樓沖涼。
夏藕已經醒了,還犯著迷糊,抱著被子,懶懶地揉著杏眸。
寢衣寬大,衣襟微微散開,玲瓏的曲線若隱若現。
在稷澂的眼裡,小娘子身上那一層薄薄的白色寢衣,根本遮不住她的一身冰肌玉骨。
不過,稷澂不敢多看,擔心會被小娘子教訓,說他不正經。
夏藕低低地垂著小腦袋,在提督大人的伺候下,換了衣裳。
待稷澂將溫熱的帕子,敷在她的小臉上,她那迷糊勁兒才將將地過去。
忽而,她發現提督大人有些不大對勁兒。
“夫君,有話要說?”
“差不多今日我就要被帶走審訊,娘子在家凡事多小心。雖然岳父說話不怎麼討喜,但畢竟才學淵博,若是有什麼事,便先詢問一下岳父才是。”
稷澂深深的望著她,一道赤紅的朝霞投入他的眼眸,眼底好似緩緩流動著的星河。
夏藕被他看得腦中炫目不已。
自她來到大眀,提督大人是頭一個對她釋放善意的人,也是對她最好的人,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