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一雙美目止不住地往來人的身上掃視,眸光流轉之間釋放出嫉妒、恨意,諸多複雜之色混在一起。
夏藕一開始沒顧得上畫舫,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提督大人身上。
她不動聲色的用小眼神,瞄著稷澂。
但凡他有一丁點兒往畫舫那頭瞧的苗頭……
哼哼!
可畫舫投來的那道視線,過分到讓她無法忽視。
這是沒瞧上提督大人,反而瞧上她了不成?
她可是良家婦女,正經人家的閨女……
夏藕秀眉微蹙,往河上望去。
恍惚間,瞧見一張久違的熟悉面孔。
哎呦,這不是夏家老三,在公堂之上配給鰥夫吳庸的夏莧?
想當初這位堂姐是多麼的瞧不上她啊!
不僅每次見了她都擺出一張臭臉,且還總是高高在上的一副尊貴模樣……
想不到風水輪流轉,如今她成了真真高貴的郡主,而那自以為高貴的夏莧,反而成了青樓女子。
嗷,好想去耀武揚威一番,可是那般會不會顯得她仗勢欺人?
哎呀,好糾結!
不過她們好歹也是在一起共同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十多年的熟人了,她怎麼也要打個招呼不是?
她可是很有禮貌的呢!
夏藕捏著小手帕上前,抖了抖浮光錦的寬袖,輕輕地倚在小石橋的欄杆上,因為身高略矮,她在裙襬的遮掩下,略略踮起腳尖,拉高了身材的比例。
然後,對著畫舫擺出了最美的四十五度角側臉。
這才對著夏莧遙遙地抖了抖手中的小手拍,又露出微微抿嘴的淑女笑容。
橋下,稷澂都走出快一丈遠了,才發現後面那個亦步亦趨的腳步聲停了。
倒不是他不上心,而是自己被小娘子教訓的心裡都有了陰影,還是啞巴吃黃連,辯無可辯的那種。
他的餘光瞧見那艘畫舫仍舊未曾離開,是連頭都不敢側那麼一丁點兒,直不楞登的走過了小石橋,期間險些同手同腳,生怕又被小娘子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