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藕自動遺忘,她之前擔心提督大人輸在起跑線上的那些事。
幼白的小手拉著他的大手,又細細地諄諄教導了一番。
稷澂耐心的聽著。
時不時的還回應一聲,表示明白、瞭解、懂得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夏藕將鋪子裡的事都拜託給藥姐與牟斌料理,她則督促提督大人看些偏僻的書冊。
她幾乎將宮中所有偏僻的書籍,通通都給搬到提督大人的跟前,手中還拎著戒尺監督他讀書。
稷澂都快無奈了。
他是那般不自覺的人嘛?
再說,他知道考題好不?
前世,他那時已經在宮中嶄露頭角,還有幸看過幾個舉子的答卷,否則就算他有真才實學,也不敢打保票能在千軍萬馬中爭奪金榜的前三甲。
科舉之路向來就是一門玄學,連飽腹詩書的一省解元們,都有很多落榜的呢!
不過就算稷澂心裡自有打算,也不好偷懶。
他家小娘子頗有母老虎的潛質,小手中的戒尺,時不時的便抽他一下。
那叫一個啪啪作響。
對他來說,她那點小力氣就如同撓癢癢一般,只要他稍微用點兒內力去彈,都能將她那戒尺崩了。
可是,他如何捨得辜負小娘子拳拳的愛夫之心?
幾下戒尺而已,捱了就捱了,對他一個大男人來說,這又何嘗不是夫妻間的情趣?
打情罵俏的時光總是歡快的,不知不覺就到了二月初八,也就是提督大人上場的日子。
會試分三場舉行,三日一場,首場在初九日,次場在十二日,末場在十五日,亦先一日入場,後一日出場。
因為初九開考,初八這日入場也無需頂著繁星出門。
熹微之光從窗欞闖來,寢室內除了瀰漫著淡淡的果香,還充斥著陽光的味道。
陽光的味道,對稷澂來說相當於希望的味道。
他始終記得前世自己在稷家祭祖時,成為祭品後那暗無天日的地下室佛堂裡苟延殘喘的日子。
他因為見不得光,在燭火下度過一日又一日,最後,甚至記不得今夕是何日的時候,被稷家人拖去活埋。
他僥倖被救下,本以為遇到善人,可卻被下了藥,在他昏睡之際賣入宮中,頂替上一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