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要她說,他的母妃被他父皇捉姦了?
頓了頓,她決定隱瞞一點兒,道“回來的時候看見何叔了,那時不知發生了什麼,建昌伯將何叔打了板子,血肉模糊……”
“什麼……”福娃一個軲轆,從拔步床上滾了下來,眼裡直噴火,驚呼大叫。
他何叔都白髮蒼蒼了,哪裡禁得住杖刑?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將建昌伯,乃至整個稷家碎屍萬段!
夏藕忙說道“你彆著急,皇姑父制止了,我們著急來給藥姐看診,便先過來啦,想必皇姑父會教訓建昌伯的。”
“就我那父皇,還能為了一個宦官教訓他小舅子?”福娃十分焦急,一面疾步匆匆地往外走,一面道“不說了,我先去看看何叔。”
“哎,也不知福娃這性子是福是禍,可會被今上遷怒?”夏藕幽幽嘆息道。
“不會的,放心!”稷澂定定地凝視著福娃遠去的背影,一雙漆黑的眼睛沉靜冰冷,如一汪無底寒潭般幽深。
他十分了解道仁帝的性子,生氣只是暫時的,一旦事後冷靜下來,定會給稷貴妃臺階下,連著稷家也能被寬恕。
就像方才道仁帝明明震怒,卻將給稷家只是治罪,最嚴重的也不過是下獄抄家。
能下獄,便能出獄;能抄家,便能再次賞賜。
可他如何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那就好,趕緊診治吧!”夏藕很是信賴他,聽提督大人這般說,便不再操心福娃了。
稷澂將其他人都清了出去,只留小娘子一人給自己打下手。
夏藕擔心屋裡不夠亮堂,將宮燈點燃了數十盞,把後殿裡照得一片透亮,連個陰影都沒有。
稷澂眸光冷峻,指尖沉穩地又往夏藥身上插了數根銀針。
他每一針都落得又快又穩,在夏藕尚未看清之際,銀針便已經扎進了穴位。
提督大人的每一針用的手法,似是有著巧妙的差別,時而提刺,時而捻轉,時而刮柄,時而推循經脈……
稷澂見小娘子看得認真,便耐心的講解。
“《針灸大成》中記載:寧失其時,勿失其氣。
行針可促使‘得氣’,為針之要,氣至而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