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貴妃怔怔地望著道仁帝離去的背影。
慢慢地,眸底怨氣堆積。
他們是患難之交,素來恩愛,自大婚後每日必定是同起同臥,讀詩作畫,聽琴觀舞,談古論今,朝夕與共。
除了被她庶妹設計的那一夜,他們就再沒有分床而居過。
可如今他們夫妻竟又要分居而眠?
“夫君……孝齡錯了,你別走……別走好不好?”稷貴妃哀求著。
她見他不言語,又道“夫君,孝齡心裡堵的難受,沒有胃口,這才同夫君使小性子,夫君是天底下最疼孝齡的人,我不同你使性子,還能同誰使?”
“誰又惹咱不高興了?”道仁帝眉目一緩,掉頭又往回走。
稷貴妃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換了一個話題,道“還不是池瑤那賤人,母親說她肚子的是清河侯府,唯一的嫡孫,是正兒的遺腹子。
我這心裡是又氣又恨,那賤人騙了咱們的燳兒,我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幾刀解氣,可她肚子裡又有我的侄孫……
我這心裡堵的難受,沉甸甸地……”
“罷了,今日夏藕那丫頭救了燳兒一命,就算給他們池家將功補過了,免了誅三族,也不發配了,便都貶為庶民吧!”
道仁帝忙了一日,還不知民間的傳言,皇命就這樣頒佈了,赦免池家眾人。
池家人也算有驚無險,財物沒了,可命至少還在。
稷貴妃撲進他的懷裡,哽咽道“還是夫君疼我!”
“好了,好了,怎麼還同個孩子似的,這晚膳也趕緊用些,你不吃飯朕心疼!”
道仁帝捨不得媳婦為難,也明白這事若不依著,日後還有的鬧騰。
總歸不是給女兒指婚,這次他給了媳婦面子,但絕沒有下次,希望她能好自為之。
二人重新和好如初,盡興用了晚膳。
可這一夜,稷貴妃幾乎是沒有閤眼。
她總是感覺夫君雖然仍舊哄著她,可卻同自己疏遠了……
她想了一夜,倘若自己失寵,燳兒又同她離心,那自己能依靠的就只有母族了……
待宮門一開,稷貴妃就讓人將稷業傳喚來。
緊接著,又讓人去東宮,將夏藥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