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藕捏著銀子,爬下驢車。
猛烈地日光曬得她的腦子陣陣發昏,連眼前的石板小路都有些重影兒了。
她搖了搖頭,快步走到肉攤前。
“呃……呃……”一張嘴問肉價,就成了不成音的沙啞聲。
她也不尷尬,指了指案板上剩下的前膀,瘦中有肥的那塊,用動作示意讓屠戶給稱重。
屠戶動作麻利,道“這塊一共三斤八兩,一斤是十八文,我再將這些大筒骨頭添上,算四斤如何?”
夏藕搖了搖頭,指著案板下的那副豬下水,又伸出小手比劃了個“四”。
“小娘子的意思是,將這副下水也一起搭裡?
這哪行啊,我可虧太多了!”
夏藕狡黠一笑,直接數了七十二文銅板,又額外加了三個,一起給對方,頗有就這麼定下,不再討價還價的氣勢。
“得了,得了,給你,小娘子下來再來呀!”屠戶用大荷葉包上,又用草繩繫好,遞給她。
夏藕一想到再過會兒自己就能吃到肉了,便加快速度,一路小跑咚咚咚的跑到驢車前。
她感覺這副身子太需要進補了,似乎總是覺得餓。
稷澂含笑望著口不能言的小娘子,同商販討價還價,心中只覺得有趣。
見她跑得直喘氣,道“慢些,不急。”
夏藕將東西放到驢車上,抬頭對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笑臉。
驢車繼續前行,稷澂又在路過布鋪的時候停下,讓車伕幫著買了一套被褥、男女各兩套換洗的成衣和鞋子。
趁著這會功夫,夏藕撩開他的衣裳,撒上金瘡藥粉。
“謝謝……”稷澂虛汗直冒,卻不覺得疼。
父親雖疼愛他,卻絕非溺愛,父親說他體弱多病,比常人更需要習武,還時不時的給他增加訓練,所以這點兒痛楚真的不算什麼。
集市上賣什麼的都有,凡是路過且有需要的,稷澂都會讓車伕幫著採買。
很快他們採購的東西,就堆滿了驢車。
毛驢呼哧呼哧的往前拉著走,十分費力。
舉人村,依山傍水,有著大片的農田,風光秀麗。
待驢車到了的時候,衙役已經將夏家人都驅趕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