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衙門裡。
夾棍,鐵椅,烙鐵,絞盆,所有刑具一應俱全,各花各樣的擺成一排。
明泱立於堂前,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水盈的眸中,滿是好奇。
現代的刑具見得多,古代的復古刑具,倒是第一次見。
堂上三個位置,分別坐著京兆尹、東廠督管公公,與原告孫尚書。
兩旁的衙役手立“威武”,身佩長劍,挺胸抬頭,看起來倒是高大威猛。
後方的木欄外面,有些好事百姓正在圍觀。
“啪!”只聽驚堂木一響,京兆尹厲聲問話:“堂下罪婦,還不速速跪下領罪!”
明泱這才散漫的收回觀摩刑具的目光,視線一轉,看向堂前三人。
她倒是好脾氣,笑眯眯的問最前方那人:“敢問兆尹大人,何為罪?”
京兆尹皺眉:“無故傷人視為罪!以下犯上視為罪!”
明泱和氣的點點頭:“那若是如此,我便是無罪,無罪,何須領罪?”
“啪!”京兆尹又一拍驚堂木:“受害者孫元分明狀告你當街傷人,斷他一臂,手段如此殘暴,周圍還有諸多百姓目擊,人證物證俱在,你竟敢稱自己無罪!簡直豈有此理!”
明泱輕笑一聲:“大人說無故傷人視為罪,可孫元恃強凌弱在先,調戲良家婦女在後,我傷他不過正當防衛,又哪裡算是無故傷人?故而,我自然無罪。”
“砌詞狡辯!”這回說話的是那孫元的父親,孫尚書。
孫尚書已然震怒,他站起來人高馬大,對著明泱就噴:“我兒天性純真,為人良善,從不做恃強凌弱之事,你說他欺凌了你,可如今被斷一臂,命在旦夕的是他,你問問在場諸位,究竟是誰欺凌了誰!”
下方果真有百姓竊竊私語。
“當時我也在場,真就一伸手就拔斷一條胳膊。”
“血糊啦啦的,那位孫二公子實在可憐。”
“就算那孫二公子真的與她多聊了兩句,她不悅,走便是,哪裡至於將人弄至殘廢,太暴虐了。”
眼看著百姓們都要被帶跑偏了。
明泱失笑出聲:“孫尚書這偷換概念,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明泱又道:“你說你兒純真良善,不如你去外頭打聽打聽,看看京都被他欺凌羞辱過的百姓們是不是也這麼覺得。你說他被斷一臂,命在旦夕,這我同意,可他慘不代表他對。”
明泱轉過身,看向外頭圍觀的百姓們:“孫二少調戲過的良家女子,沒有五十也有四十九,今日他不過是遇到我,被我收拾了,若他遇到的不是我,換成任何一位黃花大姑娘,被權貴子弟攔了路,當真是說走就能走的?”
“如此這便要定我的罪,難道這就是京都的傳統?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官家子弟要欺凌百姓,百姓便該送上門去由他欺辱,若是反抗了,還手了,就得坐牢,就是犯罪,這就是咱們赤炎國的國法嗎?”
明泱又看向前方的三位大人:“你們這些權貴,上行下效,一邊做著皇上的官,一邊縱容門人子弟欺凌著皇上的子民,皇上愛民如子,你們如此作為,皇上他老人家,又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