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在門前停好車,楚恆拎著一兜飯盒從暖乎乎的車裡出來,小跑著鑽進店裡,徑直來到一位長著顆媒婆痣,身材瘦巴巴的大姨面前,把飯盒遞過去,利索的報了一堆菜名:“大姨兒,受累,給我來一份炒肝……”
大姨好像更年期到了似的,都沒等丫把話說完後,就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抬手直直對面牆上,黑著張慾求不滿的臉:“你眼珠子長褲襠裡了還是怎麼著?沒看見上頭寫著營養時間呢嗎?出去!”
楚恆也瞬間臉黑。
他順著大姨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牆上掛著一塊木牌,上頭寫著營業時間早五點半到下午三點,邊上的牆面上還貼著幾個紅底黑字的警示語。
嚴禁無故打罵顧客!
嗯,字面意思,有顧就可以打,可以罵……
惹不起,惹不起!
在這地方,連他這什剎海上牛逼哄哄的大聲恆也得慫,丫只能無奈的收回飯盒,一句狠話沒敢說,轉頭在一眾飯店職工的嘲諷目光中灰溜溜出了門,一溜煙的又鑽進車了。
“特孃的,老子早晚收了你這破鋪子!”
楚恆罵罵咧咧的摸出煙,抽了幾口後,便從倉庫裡翻出打鄧家老宅下取的一隻哥窯瓷盤,美滋滋的端詳著,時不時的還發出幾聲怪笑。
不知不覺間,時間到了五點半。
楚恆忙收起盤子,再次領著飯盒下車,進了飯店。
這一回那些服務員倒沒什麼理由為難他了,磨磨唧唧的等他們裝好東西后,他就趕緊拎著網兜離開。
“突突突!”
伏爾加留下一串尾氣,飛快駛離護國寺,一路穿街過巷,很快便回到了小梨花。
這時候街坊們已經有不少起床的了,公廁外面都排上了長隊。
楚恆回到家時,姥爺也醒了,正準備打水洗漱。
看到這貨一臉疲憊的從外頭進來,老爺子頓時愕然:“你什麼時候出去的?”
“昨兒半夜,您洗著吧,我去叫倪映紅。”楚恆隨手把網兜放到桌上,哈欠連天的回了東屋。
小倪此時還在睡,煤球爐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滅的,屋裡冷嗖嗖的,姑娘把被子緊緊纏在身上,就露出一個腦袋瓜,像一隻正在吐絲的蠶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