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還是借你光呢。”胡父笑呵呵來到跟前坐下,將東西擱在桌上,拿起茶壺一邊給自己倒茶,一邊說道:“我買豬頭肉的時候正好路過,就尋思過去問問還有沒有,一問人家早就賣光了,正巧遇見了你原先住大雜院的時候的一個鄰居,叫什麼許大茂,他認識我,知道我是正文他爸,就把四個他自己留著吃的給我了,後來一聊天,聽說你來我家吃飯,說什麼都不要錢,說是請你的。”
“這孫子倒是挺會做人。”楚恆聞言笑了笑,不甚在意,許大茂這孫子欠他的人情海里去了,幾毛錢的事已而,算不得什麼。
而後他又跟胡父閒聊了一陣,五點二十左右,胡正文兩口子一塊下班回來,章藝手上還拎著一網兜,裡頭裝了滿滿一下面包,是她們單位產的義利果子麵包,市價三毛八,還得要三兩糧票。
當然了,章藝作為內部人,肯定花不了這麼多錢,但估計也不便宜。
兩口子進屋後,胡正文憨厚一笑,問道:“您什麼時候來的?班長。”
“沒多久。”楚恒指指門口的袋子跟網兜,道:“那些就是要帶去的東西,裡頭還有封信,地址五得都在信上。”
“成,明兒一早我帶去。”胡正文看了眼那堆東西。
“恆子哥。”章藝這時笑盈盈上前,把網兜擱在他面前:“您等會兒走的時候把這兜麵包給映紅帶去,她這坐月子也吃不了啥,弄點麵包當零嘴吧。”
“哎呦,破費了啊。”楚恆笑著拿起來擱到一邊,一點沒客氣,人情往來嘛,有往就有來,今兒他拿了麵包,明兒有機會回點旁的就得了:“我替你嫂子謝謝你。”
“咱這關係您客氣什麼,再說也沒花什麼錢,我直接找銷售科特批的,兩毛一個,還不要票。”章藝笑道。
“那可挺便宜啊。”楚恆瞭然的點點頭,對這巨大的茬架倒是並不驚訝,年前的時候章藝孃家那邊幫她活動了下,從車間調去了總務科當幹事,職位不大卻是手握大權,所以這點面子在廠裡還是有的。
隨即章藝又陪著楚恆說了會兒話,就抹身去外面幫婆婆做飯去了。
楚恆跟胡正文爺倆則坐在屋裡聊了起來,內容基本都是圍繞著工作跟家庭。
國家大事什麼的要等到一會兒喝酒的時候他們仨才會開始談。
如此很快時間來到六點左右,胡母也把飯菜做好了,當即楚恆就與胡正文爺倆推杯換盞起來。
因為等會兒要去找杜三兒看房子去,楚恆沒敢喝太多,喝了半斤白酒,又開了瓶啤的解解渴,差不多七點半的時候便帶著不願離開的楚哲成從胡家出來。
“開車慢點,恆子。”
“知道了,胡嬸,您幾位快回吧。”
“我過幾天過去看嫂子去,恆子哥。”
“得嘞!”
在胡家人相送下,楚恆爺倆上車離去,還沒跟胡瑤珊玩夠的楚哲成噘著嘴坐在副駕駛上,眼淚汪汪的,滿臉都寫著不高興二字。
剛被出完殯的楚恆也沒搭理他,踩著油門在城中一路飛馳,將二字送回家後,又直奔杜三給他踅摸的那個新地下室。
這回位置倒不是在城外了,而是在東城的秦老胡同那邊,那是一個二進的大雜院,屬於公房,原本里頭住著十一家租戶,杜三用了點小手段讓那些人搬去了別處,然後又讓信得過的人搬了進來,間接的把房子拿到了手,才在房子下面挖的地下室。
到目前為止,這已經是杜三給他弄得第三處地下室了,頭一個在左家莊那邊,第二個在八王墳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