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糧管所都在被一股濃郁至極的怨氣包裹著,而這些怨氣的來源,自然就是那些除了宣傳科跟運輸科職工外的其他留守職工了。
這個世界上,向來不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嘛。
本來大家對三十還要上班這事雖然有點怨言,可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又不是就光自己一人值班,大傢伙不都在嘛。
可現在突然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這些人的心裡,可就不平衡嘍!
憑什麼他們能走我們就不能走啊?
人家楚所能想辦法給手底下職工放假,我們的領導怎麼就這麼慫呢……
在抱怨聲中,日頭漸漸從天空中滑落。
萬眾期待之下,時鐘的指標終於來到五點。
“下班嘍!”
隨著一聲吆喝,憋了一大天的所裡職工們蜂擁而出,眨麼眼的功夫就跑出了糧管所,可謂是歸心似箭。
楚恆今天倒不是很急,他家今年依舊照例,要去二叔家過年,所以也就不用準備什麼年夜飯了,到地兒就能吃上現成的,自然也就不急了。
這貨老神在在的在辦公室裡看完手上話本的一個段落,待職工們都走的差不多了,才用力掐滅手上菸頭,拎著自己的提包離開了辦公室。
不多時。
他來到樓下,驅車往外駛去。
當經過大門口時,楚恆瞥了眼一個人坐在門衛室門口孤零零的抽著悶煙的張大爺,覺得這老頭也挺不容易的,大過年的還要在這裡值班。
於是他想了想把車停下,從倉庫裡取出一瓶茅臺,隨即搖下車窗,笑著探出頭:“張大爺。”
正惦記著家裡什麼時候來送飯送菜的張大爺聞聲抬起頭,見倒是這個貨後,樂呵呵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喲,楚所,您怎麼才走啊?”
“有點事才處理完。”楚恆眼都不眨的隨口扯了個慌話,隨即就把那瓶茅臺從視窗遞了出去:“給,這個您拿著,大過年的,一個人值班不容易,晚上喝一口好的。”
“哎幼,這都不好啊,這也太貴重了。”老頭眼睛頓時一亮,嘴上不好意思,手上卻一點沒客氣,連忙把酒接了過來,隨後又說了幾句拜年的客套話,楚恆才驅車離開。
張大爺拎著酒站在門口,目送著他遠去後,回望了眼辦公樓,撇撇嘴:“嘖,瞧瞧人家楚所這領導當得,要能耐有能耐,要氣度有氣度,讓我給他賣命我都甘心,再看看您們這些玩意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