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阿爾伯特醫生接過紙杯一飲而盡,用一種有些驚恐的目光瞟了一眼街道的方向,但在零面前還是很好的掩飾住了自己的恐懼,並不想讓零擔心。
“老師,你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才華對吧,其實我也有一種特殊的才華。”
零伸出自己的雙手在那棵百年古樹上隨意的一抓,喪鐘的悲鳴之聲從虛無之中傳出,古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死”去了。
零用期待的目光望向阿爾伯特醫生,渴望得到認同,渴望得到稱讚,這是一個孩子的天性,但他很顯然沒能理解醫生的良苦用心。
“老師,你看這是不是很厲害。”
零有些洋洋自得的等待著想象中的稱讚,可稱讚卻遲遲沒有到來,到來的卻是阿爾伯特醫生那如暴風雨般的憤怒。
阿爾伯特醫生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用盡全力的在零的臉上甩了一個耳光,極為失望的說道:“這就是你對生命的態度嗎?你太讓我失望了。”
零捂著自己發紅的臉頰,用一種無法理解的眼神看向阿爾伯特醫生,他不明白那麼溫柔的老師為什麼會這麼生氣,果然自己的能力就是一種詛咒嗎?果然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錯誤嗎?他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母親也好,老師也好,全部都是在看到自己的能力後就改變了態度,委屈與悲傷就像洩了閘的洪水,放聲大哭了起來。
“我……我知道錯了,我一定會改的,老師你不要討厭我,不要拋棄我,好嗎?我再也不想一個人在黑暗中哭泣了!”
淚痕就像是一條條蚯蚓爬滿了零那張不大的臉頰,零害怕再次變成一個讓人厭惡的怪物,他害怕那揮之不去的孤獨,他不想離開這位溫柔的老師。
面對這個放聲痛哭的孩子,阿爾伯特醫生還是心軟了,也許,他對這個孩子太過嚴格了,但他的時間不多了。
“零,你聽好了,生命是寶貴的,絕對不能如你現在這般肆意的踐踏生命,你明白了嗎?”
阿爾伯特醫生一把抱住了零那瘦弱的身軀,想要溫暖這個孩子冰冷的心。
“可是……可是如果我再次遇到那些壞人呢,難道不應該反抗嗎?”
零止住了哭泣,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向阿爾伯特醫生,他不明白,不明白如何去尊重生命。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這是一把守護的利劍,一切都取決於你如何去使用它,但你絕對不能成為濫殺無辜的怪物,你明白了嗎?當然,如果有人想要傷害你,你也無需和他客氣,殺了對方便是,但殺人便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阿爾伯特醫生不希望零成為一個漠視生命的殺人狂,但也不希望零成為一個人們口中的聖母,只要能做一個正直的人便心滿意足了。
“可是,我無法控制這可怕的能力,我害怕這能力有一天會殺死我自己。”
零直視著自己顫抖的雙手,他並沒有信心回應阿爾伯特醫生的期待,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沒用的廢物。
“這並不是什麼問題,我便送你一件禮物吧。”
阿爾伯特醫生伸出右手在空氣中一抓,拖出了一把青銅鑄造的真言書,並從真言書上撕下了一張書頁遞向滿臉淚痕的零。
接過真言書頁,零感受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平靜了下來,彷彿沒有一絲波瀾的水面,但零卻感受到了離別的意思,已經到了分別的時刻了。
“老師,你……你要走了嗎?”
緊握真言書頁的雙手在輕微顫抖,零害怕再次回到過去,變回那個在黑暗中瑟瑟發抖的可憐蟲。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能教你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望你好自為之。”
阿爾伯特醫生再次看向街道的方向,那一閃而逝的恐懼還是被零察覺到了,只是零依舊無法理解老師到底在害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