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微怒的鎮長,方圓滿暗暗嘆了一口氣,心想道:“生氣又能怎樣,鎮長又能怎樣,這麼多人聚在這裡,哎!”
鎮長看了看眼前的人群,緊握著雙拳,神吸了一口氣,然後怒聲喊出,道:“都別說話了!都別說話了!都別說話了!”
一連狂喊出三遍,那最後一遍更是歇斯底里,聲音也是出現了嘶啞和破音,而距離他最近的人被這發自靈魂深處的吶喊震驚了,漸漸的人聲還真的靜了下來。
一旁的民警一看人群靜了下來,急忙從警車裡拿出了一個手持喇叭遞給了鎮長,而鎮長接過了手持喇叭後並沒有著急說話,一轉身指了指方圓滿用來翻牆的凳子,民警立刻會意了。
鎮長把民警搬來的凳子放好以後,直接站了上去,緩緩的抬起手持喇叭,說道:“我是咱們盆口鎮的鎮長,我也知道你們來此的目的,可我現在問你們一句話,你們這樣能解決問題嗎?”
鎮長的聲音在安靜的人群上方飄蕩著,他不確定最後面的人是否能夠聽清自己的話,但他可以確定,這絕大部門的人肯定能夠聽清,他抬起手指了指身後方圓滿的家,繼續說道:“你們有考慮過人家的感受嗎?人家欠你們的嗎?你們知道這麼做對人家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嗎?你們知道人家的孩子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嗎?這些你們都知道嗎?這些你們都考慮過嗎?”
鎮長又指了指身旁站著的方圓滿,說道:“這就是方家的一家之主,人家堂堂一家之主一沒有偷二沒有搶的出自己的大門竟然要翻牆出去,大早上的人家要把自己的家人和孩子用警車給護送出去,這都是為什麼,這都是你們給逼的,你們逼的!!!”
鎮長的情緒越來越高,此時已經雙目通紅,脖子以及額頭上的青筋也看的清清楚楚,可他依舊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他一把抹去了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說道:“你們這是再求人辦事嗎?不,你們不是再求,你們是在威逼,你們是在聚眾鬧事,你們這是在犯罪,是犯罪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啊!”
話音一落,鎮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終於奪眶而出,他用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臉,同時身體也迅速後轉,可從他的那顫抖的背影也可以看出,此時的他正在抽泣,而那被強行壓制的哭聲更是聽的使人心碎。
方圓滿此時也是覺得鼻子一酸,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般,那眼淚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他雙手捂住了臉,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吐出後,情緒稍微的穩定了一些,他拍了拍鎮長的胳膊,安慰道:“鎮長,謝謝您,您也別這麼難過,我想他們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太過於擔心自己的孩子吧!”
鎮長的情緒也比之前好了一些,他緩緩的轉過身來,望著那也在悄悄抹眼淚的人群,語重心長的說道:“鄉親們啊,你們迫切救子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咱們千萬不能失去理智,咱們此時要做的是靜下心來,好好的商量一下解決問題的方法,我作為一鎮之長也絕對不會放任不管的,但是我請大家給我一點時間,也給你們自己節省一點時間,如果只是像現在這樣守在這裡,會有什麼結果呢?”
鎮長一邊說一邊觀察人群的反應,萬幸一切都是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的,於是他趁機說道:“鄉親們,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裡聽來的訊息,但我在此可以負責任的說,你們聽到的絕對不是正確的,也不是他方圓滿就能救你們的孩子,是需要...”
就在這時,一個略帶點哭腔的聲音傳來,道:“我知道不是他,是他的兒子,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家的孩子都已經昏迷三天了,求求你了...”
這聲音傳來之後突然有一人猛地跪倒在地,而就是這一人的跪地,彷彿是碰倒了第一張多米諾骨牌一般,那長長的“人龍”如同退潮一樣逐漸跪倒在地。
也就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在場的上千人中,除了兩名民警以及鎮長和方圓滿以外,全部跪倒在地,一時間方圓滿四人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對於沒有見過大場面的方圓滿來說,此時的場景對他就是一種強烈衝擊,一種實覺與心靈的雙重衝擊。
當警車把丁香花三人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中午的時間了,門外的人群也在鎮長的勸說之下離開了,看著呆若木雞的方圓滿,丁香花心疼的問道:“圓滿,你沒事吧?”
方圓滿呆呆的搖了搖頭,說道:“沒事,我只是...溜溜,你過來。”
溜溜從秦氏的懷著走了過來,瞪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問道:“爸爸,叫溜溜有什麼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