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前將手中的易拉罐揉成一團,接過了身旁靜靜聆聽的霍伶兒遞來的又一罐啤酒。
“歐陽飛和子芳他們……就是我剛才跟你說的這次去高考認識的那群朋友,他們在KTV唱歌,我去坐了一會。”
“我不是想玩,我就是想著和他們聊聊。”
“但我忘了他們的記憶都模糊了。”
“他們記得有宋奔這個人,但卻忘記他已經死了。”
“他們還在釋放著高考之後的壓力,我聽著他們在那唱‘大風吹啊吹’,我又想笑又想哭。”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我不知道是我覺得他們吵鬧,還是他們覺得我格格不入,我坐不住了,順了這些酒走了……“
“我就突然想起了這麼一句話,特別是他們問我是不是不開心的時候,最搞笑的是,他們竟然還在以為我是為前兩科沒考好而耿耿於懷……”
“操!”
霍伶兒緊張的握住了沈前的手,沈前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我還想到了在街上看到的那對母子……”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並不安寧,在靈堂上孫大尉和我說,即便他們長右營是精銳部隊,每年的傷亡率也在兩成左右。”
“就是說,每年他們營都要減員兩百個人左右,雷打不動。”
“這些數字沒人去關注,他們也不願意去宣揚,最悲哀的是,其實很多軍屬的家庭也不會再提,有些人拿了撫卹金又過上了新的生活,也許還組建了新的家庭……
“我講不明白,這裡面好像又涉及到了所謂的人性,我也不想去探究那麼多,很累。”
沈前的聲音逐漸低沉了下來,他重新拿起一罐酒,揭開蓋子後站起身來。
“這杯酒,本來是和宋二哥約好了回到靖城一起喝的,現在,也算是一起喝了吧……“
沈前把酒傾倒而下。
“謝謝你啊,聽我說了那麼多廢話。”
胸中鬱氣去了一些,沈前笑道。
“我們是……是朋友嘛,應該的。”霍伶兒歪頭道:“再說今天本來就是來安慰你的,也不算白跑一趟啦!”
“你之前就知道這些事?”沈前詫異道。
“沒有啊,是……”霍伶兒支支吾吾了起來。
“還有其他事?”沈前一挑眉,逼近了一些,“說!”
“你,你別湊這麼近,人家說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