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鬱悶地說:“你也就比我大一歲,幹嘛說得這麼老氣橫秋的,你會看人,怎麼也沒有看到給我找一個姐夫回來,我還等著姐夫請我吃飯呢!”
我堂姐只交往過一個男朋友,後來莫名其妙地分手了,那個男人很優秀,所以拔高了堂姐的眼光,現在稍微次一點的男人她眼角都不帶掃一下。其實按我們的要求來說,追求她的那些男人裡有不少是鑽石級別的,可是堂姐就是看不上,也絕對不肯遷就。
比如我老爸就曾給她介紹過我們銀行裡一箇中層管理幹部,33歲,年輕有為,因為事業耽誤了婚姻。可是堂姐和人家接觸了幾次就回信拒絕了人家。理由是那個男人吃飯的時候砸吧舌頭,受不了……你說人家吃飯砸吧舌頭這算個什麼破毛病,可我姐硬說那人看上去風度翩翩,還懂得為女人拉椅子讓座,可吃飯砸吧嘴巴讓他露了原形,說明這個人的紳士風度是裝出來的,說明他虛偽。你說,從一個人吃飯怎麼就能看出一個人虛偽?
還有一次,有個據說是什麼大刊物的主編想和我堂姐拍拖,被我堂姐一巴掌揮老遠,說搞文字的男人沒有一個靠得住的,因為只有多情的人才可以寫文章。女人多情也就是心裡意淫意淫而已,可是男人多情很可能會拋妻棄子的。
得,我覺得我堂姐看書看多了,走火入魔了。如果她再這麼下去,很可能會到40歲還嫁不出去的。
可是全家人著急就我堂姐自己不著急,她還振振有詞地說:“女作家分兩種,一種是婚姻很幸福的如席慕容瓊瑤,一種是婚姻很不幸福的如張愛玲。如果不能做到前者,至少可以逃開避免做後者。”
堂姐的經典語錄怎麼說也說不完,我只是不明白,一個愛情荒蕪的女人,怎麼就可以寫尖酸刻薄的愛情專欄在電臺上做心理按摩師給迷途的人們指點迷津呢?她不也在守株待兔等著我未來的姐夫瞎子摸象撞上來嗎?
此刻,我的話又戳中了她的心事,堂姐不高興地說:“我的事情你少操心,還輪不著你這小毛孩操心。明天我給你介紹個好女孩兒,你給我打扮得光鮮靚麗的來,還有,吃飯的地方不能太寒酸了,我看就蒙娜麗莎西餐廳吧,女孩都愛吃西餐,圖個情調。”
我應了一聲,相親,這還是頭一回,我和段黛兒是自己認識的,這麼一談就談了5年,沒想到5年以後已經是大齡青年的我還是得走上相親的路。
到家了,堂姐看看我家窗戶,疑惑地問:“怎麼你房子裡有燈?”
我趕緊說:“糟糕了,今天出門的時候可能忘記關燈了。”可不能讓我姐知道我房子裡還藏了個女人,她一定又會疑神疑鬼的。
好在堂姐知道我一貫有些馬虎,沒有再追問,開車徑直去了。
我開啟門,走進去,看到家裡又變了個樣。
我的沙發挪了個地方,而穿著白色睡裙的林咿呀此刻正睡在地板上不停地打電話,見我進來裝沒有看見。
我氣呼呼地把沙發又拖拽回原來的地方,還一屁股坐了上去,用行動警告她,這個家是我的,不要你管。
林咿呀結束通話電話,回頭對我說:“你的客廳太小了,這個沙發不適合放在這裡,你看挪個地方,顯得地方空曠了很多,你可以在這裡買一個單獨的沙發椅,看電視什麼的都方便一些。”
“關你什麼事,這是我家,你只是客人,我愛這麼擺沙發,你管得著嗎?”
“我實在是受不了你的審美觀,天天住在這樣一個沒有品味的房間裡我實在受不了要憋屈死了我。”
“憋屈?如果不是我收留你,你現在只怕已經被你的男朋友給綁架回去了。你覺得委屈你就去住賓館呀,對面就有家五星的,開著大門等著大小姐你呢!你走吧,走之前能補償點水電費給我更加好。”
林咿呀翻了個白眼給我,不說話了,我知道她的錢肯定還沒有划過來。不過,說真的,其實家裡有個人鬥嘴也挺好的,至少我不會東想西想不會自己折磨自己了。
忽然,她惡毒地笑了,說:“聶曉明,你收到紅色*了,要破財了。”她獻寶一樣拿出一個紅色的信封給我,上面印了一個大大的囍字。
我的心忽悠一下沉了下去,那筆跡,是如此熟悉,不會這麼快吧!才跟我分手幾天而已,怎麼就趕著結婚,做人也太絕了一點吧?
我慢慢開啟信封,露出一張紅色的請柬,上面果然寫著段黛兒的名字。
我眼前一黑,站立不穩,癱倒在地。
我躺在床上,林咿呀替我端了杯水進來:“瞧你這點出息,女朋友要結婚了,多大的事兒啊,她不是跟你好了5年嗎?她最好的日子都給了你,你佔了多大一個便宜,還在這裡自艾自怨的,想不通就別想了。”
“女人真狠毒啊,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女人怪男人花心其實都是女人逼男人變壞的。你說我和她好了5年,我什麼都讓著她,寵著她,一心一意想跟她過下半輩子,這倒好,她不聲不響變了心,這邊剛甩了我,那邊馬上和別人結婚。你說她怎麼就做得那麼絕呢?居然還送我一張請帖,想讓我送紅包!”
林咿呀噗嗤一聲樂了:“你這個人,到底是傷心愛人結婚了,新郎不是你呢,還是傷心你的紅包錢啊?”
我瞪了她一眼,都說漂亮的女人心狠,果然啊,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能取笑我。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打算去,我去就是傻子。”
“換了是我,我就會去,還會帶一個漂亮的女孩子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