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蘇徐州。
從兗州一路南下至此的阿里袞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凜冬天氣他都能出這麼大的汗,可想而知事情的緊急程度。
本來自己還在兗州與王倫作戰,正到了圍困的關鍵時刻,從京師卻發來一道聖旨,勒令他立即南下保住江南,將攻破了淮安,目前正在圍攻揚州眼看要威脅到江南地區,並且已經稱王的單子盧剿滅。
至於阿里袞正在攻打的王倫,可以放到一邊,務必要剿滅單子盧!
說實在的,在宮裡這麼多年阿里袞還是頭一次看到乾隆如此難以抑制心中怒氣的聖旨,即使只是透過聖旨,他也依然能夠感受到那股天子的怒意。
恐懼。
這是當時他心中唯一的念頭。
“真是大膽啊,竟然膽敢稱王,不過一小小鳳陽總兵,背叛朝廷從賊不說,南有朱朝先西有白蓮教,他單子盧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稱王!”
阿里袞看著眼前這座目前反王單子盧的“都城”徐州,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鄙夷之色,他這樣掌管朝中大權的滿洲權貴都沒有個王爵,單子盧這樣的漢人,也敢,也配稱王?
即使只是個不倫不類的反賊稱王,也讓阿里袞惱怒異常。
“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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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袞下令道,即使前來徐州的路上他得到了不少關於單子盧部兵馬眾多的資訊,但是阿里袞並不擔心,反賊人數雖多但幾乎全都是裹挾而來的流民組成的,其核心部眾幾千人更是沒經歷過什麼大仗,總體來說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別說他有乾隆從東北調來的五百鄂倫春騎兵了,就是單憑另外的兩萬大軍阿里袞也有自信和高晉南北夾擊在揚州把單子盧滅掉,當然,如果可以自己獨自消滅單子盧,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在他下達攻城的命令同時,江寧府內,高晉心力憔悴的坐在太師椅上,身旁椅子上坐的則是江寧將軍容保。
“揚州危急,高大人不派兵去救嗎?”
“江南兵力空虛,怕是過江而戰,會讓反賊鑽了空子,江南若是出了什麼岔子聖上問罪下來誰能承擔?”
容保的問題被高晉以江南安慰搪塞了過去,然而他也知道,放任揚州被單子盧攻克不僅會讓他在朝堂上陷入被動的局面,事後如何應對佔據江北的單子盧也是個令人頭大的問題。
總之,問題很多情況很嚴峻,他也只能努力維持現狀就是了。
兩人隔著茶桌而坐,各自捧著一個紫銅手爐取暖,望著屋外院內不斷飄落的雪花,沉默不語。
“大人...”
轉晌,從側邊屏風後走過來一個幕僚,在高晉身旁停了下來。
“說。”
“太子太保阿里袞大人領了聖上的聖旨,奉命南下征討單子盧來了,如今大軍已經到了徐州,說是不日久能攻克徐州,這是他給大人您的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