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說朱嬌嬌的事。
韓映秋微微一笑,看洛亭陽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倒是也坦然地脫下了自己的外衣,而後拿起了一旁早準備好的素白麻衣:“若不是滿城皆知,難道要給他們朱家東山再起的機會嗎?”
洛亭陽即刻明白:“不錯,要滿城知道他們朱家是無情無義之人,便不會有人再敢和他們做生意。朱嬌嬌想再嫁,只怕也難。”
韓映秋將麻衣套在身上,卻被腰間繫帶給牽絆住。
她一邊解繫帶,一邊順著洛亭陽的話道:“休書一定,她與洛家再無關係。日後洛家對他們朱家,也不必處處留情。”
看著韓映秋手忙腳亂解繫帶的樣子,洛亭陽想起兩年前,蘇月遙的母親去世的時候,她曾也被孝衣裳的繫帶困擾。
就和如今的韓映秋一樣,明明那樣簡單的事情,卻怎麼都解不開。
洛亭陽自然而然地上前,輕輕地拍了拍韓映秋的手:“別動。”
語氣分明冰冷,卻讓韓映秋聽話地放下了手,而後對洛亭陽燦然一笑:“你從不愛用小廝丫鬟,果真是有用處。”
洛亭陽愣了愣:“你怎知我從不用?”
韓映秋吐了吐舌頭:“猜的。”
手中繫帶卻像是著了魔力一般,怎麼都解不開。
而因為靠的太近,讓洛亭陽的鼻息之間全然都是韓映秋的氣味。
他不由地皺了眉:“不要隨便動月遙的東西。”
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話,讓韓映秋甚是不解:“她的東西你不都封存在主屋了嗎?我哪裡能動?”
洛亭陽扯了扯繫帶,卻是語氣越發寒涼:“桃黎油,是唯有月遙才會用的。”
韓映秋身上的味道,便是桃黎油的味道。
一向如今的女子洗頭梳頭都愛用的是桂花油和皂莢膏,卻唯獨蘇月遙愛用桃黎油。
桃黎油洗頭雖不像是皂莢膏洗的那麼幹淨,也不如桂花油那般香氣濃郁,但勝在清新。
所以每每洗頭沐浴,蘇月遙定會用上兩次桃黎油在頭上。這氣味能持續三五日,今兒正是她沐浴的第二日。
沒想到洛亭陽的鼻子這麼靈敏,韓映秋忙解釋:“我可沒學蘇月遙啊,我也喜歡用桃黎油。”
手中繫帶終於被解開,洛亭陽抬眸,卻撞上了韓映秋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