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周玉和的表情從錯愕,變得驚訝,而後是幾分慌張。
也讓坐於正堂之中的知府大人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好在周玉和是第一個反應過來,有些忙亂地看向了白嶽:“會長大人平日裡事務繁雜,這等小事情記不得,倒也算是人之常情。”
他對著白嶽眨了眨眼:“還請白嶽會長好生想想看,就是三個月之前的事情。您當時也在,是洛家大房的洛容,親自來咱們周家問我這裡借了八千兩,說好了三月之內歸還,否則便還一萬的,這事兒您好好想想啊!”
公堂之上,周玉和也只能說到這裡,不能再說更多了。
白嶽聽得明白,卻還是搖了搖頭,而後嗤笑一聲:“三月之前?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四個月前離開許州,一直在京中,直到這兩日才回來。何況我白嶽若是要做見證人,豈會做的這般窩囊?我這裡必定是要存一份借條的,如今既是拿不出這借條,我也沒有做過見證人,你們兩家的事情,還是不要牽扯到我白嶽的身上才好。”
他的語氣還算是溫和。
但韓映秋聽得出,他何嘗不是在警告周玉和呢?
這一次周玉和沒有和他說實話,就將白嶽誆騙來了公堂上,只怕也惹惱了一向高傲的白嶽嗎?
白嶽這話,也算是板上釘釘了。
周玉和的臉色,很快就難看了下來:“白嶽會長,真的忘了當日的事情嗎?”
白嶽看著周玉和,眸色淡然:“不是忘了,是從不曾有過這樣的事情。只怕中間有些誤會,還請周公子也好好想想看吧。”
說罷,他便再度坐下,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來。
這下,周玉和連最後的人證都沒有了。
僅憑一個已經被洛家休棄的朱嬌嬌,他根本什麼都證明不了。
上頭的知府看著周玉和如此無能為力,也只能嘆息一聲,皺眉道:“行了,本官也明白了。周公子,如今你沒有借條,也沒有見證人,平白便說是洛家欠了你們八千兩,只怕難以服眾啊!”
他拍了拍驚堂木:“洛家欠錢這事兒,便不予成立了。大家都散去了才好!”
他起身,率先離開。
離開之時,還抹了一把額上冷汗。
周玉和站在原地,冷冰冰地看著白嶽。
白嶽起身,卻對周玉和微微一笑:“周公子,往後若再有這種事,你大可以實話實說。”
周玉和卻是不解,但周圍有太多人,他只能小聲對白嶽問道:“你為何……還要偏幫洛家?”
白嶽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反而是走向了洛亭陽,用手中的茶杯碰了碰洛亭陽的胳膊:“我可不是要偏幫什麼人,我只是不喜歡被人利用的感覺罷了。”
洛亭陽微微一笑,對他抱拳,以示感謝。
白嶽說完這話,就將茶杯丟在了周玉和的腳下。
“砰——”地一聲,茶杯碎裂,杯中茶水灑在周玉和的衣裾之上,將那衣裾弄髒。
周玉和卻捏了拳,轉頭對洛亭陽冷哼:“算你走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