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們今日不如就去莊姑娘那兒碰碰運氣?」元牧修提議。
嶽青凝當然是再同意不過的了,「咱們能被選上嗎?」
看元牧修的神色,也不太確定:「看運氣吧。」
上船的路上,嶽青凝聽見身旁慕名前來的客人談論道:「這莊姑娘也算是性子古怪,挑客人不問身份錢財幾何,只看眼緣。上個月或許挑了位皇親國戚,下個月就挑了個窮酸書生。」
「是啊,咱們連她的喜好都摸不準,怎麼才能被選上嘛!」說話那人一臉遺憾,嘆息著搖了搖頭。
「我看吶,莊姑娘壓根就不是選客人,只是隨便挑個人做個樣子罷了。」
「也是,我聽說她不在樂音坊的日子,都是去給一位位高權重的人獨自彈曲去了,哪兒還看的上樂音坊這兒的百十兩銀子。」
這一群人立刻談性高漲,追著那人詢問更多細節,到後面說出的話越來越難聽。
嶽青凝冷眼瞧著他們,心中鄙夷。
「還真是讓人噁心。」低低地衝著那個方向罵了一句。
剛剛那群人的話元牧修也聽見了,見嶽青凝反應這麼大,覺得有些驚訝:「他們說的是莊姑娘,為何嶽公子如此憤怒?難不成只一面,你便成了莊姑娘的仰慕者了?」
嶽青凝搖了搖頭:「那倒也不是,只是這群人追捧莊姑娘,背地裡卻又將她貶低成如此不堪的人,兩幅面孔,著實令人作惡。」
鮮少見到嶽青凝這樣,元牧修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又問:「那嶽公子是覺得,莊姑娘並沒有做他們所說的事?」
「莊姑娘做沒做都與我無關,也與他人無關,輪不著任何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評論。」
或許是來到京城的這一段日子,被人指手畫腳多了,所以嶽青凝心中對處於輿論風口浪尖的人頗有些理解。
不過可惜的是,這世上並不是所有人都能明白這個道理。
他們以探聽別人生活為樂,若是別人有行為不軌之處,他們就像聞到血腥的猛獸,更加興奮,群起而上,對之撕咬,直到那人如他們所願地傷痕累累。
嶽青凝神情坦蕩,雙眼澄澈,元牧修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與他想象之中又多了幾分驚喜。
進了「莫痴候」,偌大的船被客人們擠得滿滿當當,他們每個人都仰頭看向樓上,等待著莊青兒的出現,能一眼相中自己,成為入幕之賓。
人群擁擠,船裡的小廝看見元牧修進來,忙走上前來幾個,護送著元牧修擠出了人群,來到了最前面。
「元公子,今日您要聽哪位姑娘彈曲,小的帶您進去。」
元牧修擺了擺手,朝莊青兒的雅閣看去:「不必了,今日我在這兒等莊姑娘。」
後排的幾位公子見元牧修這麼大的派頭,竟然還有人護送來到前排,又見他一身華服,想必不是普通人,在後面懊惱地和同伴道:「這兩位公子來頭大,長得又如此英俊,今日莊姑娘怕是要選他們了。」
元牧修充耳不聞,忽然笑著問身邊的嶽青凝:「嶽公子,你可想被莊姑娘選中?」
嶽青凝正沉浸在抱大腿的得意中,聽見元牧修這麼問,點了點頭:「自然是想的,不過這也全看莊姑娘心情選不是,未必選的中我們。」
後面那幾位兄弟聽了嶽青凝的話,心裡稍微舒服了點。
也對,莊姑娘選人向來每個定數,說不定瞧見自己就覺得比那兩個小白臉順眼呢。
嶽青凝要是知道他們這麼想,肯定又要鄙視一番了。
「話雖如此,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能讓莊姑娘多看我們兩眼。」元牧修狡黠地笑了笑,臉上難得露出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