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也應該想得到,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與中原而言,卻並沒有什麼益處。”
曾雲風靜靜的啖了一口茶水這才說道:“這天下大局不是和,也沒有真正的雙贏,只有一方得利,另一方受損,陳友諒也罷,朱元璋也罷,誰能得天下,我不在乎。”
“而得天下,便要善待黎民百姓,他們誰最後能做皇帝,也不會因為他們手中力量有多強就能完全決定,而是取決於誰能夠得民心,他們要知道天下是誰人之天下。”
“你我都清楚,這天下大局已定,漢人勢必重回巔峰,至於是姓嬴的做皇帝,還是姓朱的做皇帝,又或是姓陳的做皇帝?於我們而言,有什麼不同呢?”
“難道你就不想把你心中的抱負施展於這天下?”張三丰不解道。
曾雲風再次搖了搖頭,“天下這兩個字說起來好像很簡單,可是做起來卻是難如登天吶。”
“世事萬物,莫不是潛移默化,要想短時間內實現天下大治,甚至靠一兩個皇帝是很難做到的。”
“該給的我都給他們了,該帶來的我也都帶給他們了,至於他們能走到哪一步,完全看他們自己。”
“朱元璋也好,陳友諒也罷,究竟誰能做到帝位,我不敢講,可是誰能夠忍得久,誰能夠藏得深,誰才能最終贏得了!”
張三丰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棋子丟進棋盒,有些感嘆地說道:“可是你這麼拍拍屁股走人,卻是苦了天下百姓,這天下還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呢?”
曾雲風卻是毫無尷尬,接話說道:“有些人死了好,死了乾淨,死了這世界清淨,我在江南殺了那麼多人,可是人總有人冒頭,就讓他們去爭!”
“這天下所謂的正義之士,多嗎?不多,反倒是雜草更多,打起仗來才能知人心,就讓他們鬥,狠狠地鬥,鬥到他們雙方精疲力竭,鬥到這些牛鬼蛇神都跳出來。”
“水攪和混了,魚才會往岸上跳,水太靜,這些大魚只會沉在水底,不會冒頭!”
張三丰笑著搖搖頭,“你呀你,你是盯著那些老家火啊?”
曾雲風再次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是啊,這些傢伙不像張真人這麼坦蕩,創立這個武當山,放在世人眼前,而他們巴不得在背後攪風攪雨。”
“我在明處,他們躲著不出來,那我只能在暗處等著他們。”
“我能做的也就是給朱元璋、陳友諒這些人把上面的刺抹掉,把這些荊棘坎坷出些去,這樣他們才能重新走上一條大路而不是要彎彎折折走很多崎嶇的路。”
張三丰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曾雲風,“你說的是那些唐宋留下來的門閥!”
曾雲風笑了笑,“張真人,看來是心知肚明!”
張三丰笑笑不語。
“今日我能在錢塘平江殺一波,明日又該在哪裡殺一波呢?”
“這些人長安有,登州有,大都更有,蒙古人自以為天下他能左右局勢,可是能夠俯首農桑的,還是這些世家門閥。”
“不論天下怎樣變換,他們依然過著舒坦日子,哪管民間百姓死活,滄海桑田中,總有些人要被潮水衝上岸,裸露出他們的身軀,甚至被日頭活活烤死!”
“張真人也不用猜來猜去,我便是要做那日頭,為他們尋一片新的天地,也讓他們其中有些人知道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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