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皇宮深深的大殿之內,外面雷聲滾滾,而宮內則是一片漆黑,唯有閃電時不時照亮大殿,時亮時滅。
一位太監緩緩走入殿內,不敢看上首的那人直接跪下說道:“老祖宗!”
“現如今攻城情況怎麼樣了?”這聲音如同刮刀在木頭上刮過。
“老祖宗容稟,大都城已經為叛軍圍了個水洩不通,現如今大都城被圍三缺一,僅留了北面給我們。”
坐在上首的這位被稱為老祖宗的男人,看了一眼底下的太監,“看來嬴無垢真的是要和我們魚死網破了。”
“皇帝呢?”
“皇帝陛下現如今是茶不思飯不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兒了。”
老祖宗冷哼了一聲說道:“不成器的東西,如今才急有什麼用?當初很早時候就有大臣勸過他,可是他不聽。”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我們如果不明白這個道理,就永遠也無法真正的統治中原,一百年,一百年還不到,我們就要該從哪裡來回到哪裡去,可笑,可笑!”
“想我大蒙古立國之初,縱橫四方,鐵蹄之下沒有一個地方不會不臣服,可惜,如今卻要被漢人驅逐出中原,而且又要回到茫茫的荒漠,在那裡再次忍受飢餓、寒冷。”這位男人心中說不出的惆悵。
“朝中的大臣呢?”
底下的太監跪伏在地,頭磕在地上,抬都不敢抬,回道:“啟稟老祖宗,有些大臣已經攜帶家眷金銀回到草原去了。”
這坐在上首的男人閉著眼睛,“回去了嗎?蒙古人血統裡有的東西他們果然已經沒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哪!可以共富貴,可沒辦法共患難。”
“我們從馬上得天下,卻不能馬上治理天下,短短不到一百年,這江山難道就要亡在我們這一輩人的手中?如此這般怎麼對得起成吉思汗,又怎麼對得起薛禪汗?”
太監跪伏在地,身形抖如篩糠,他哪敢回答這個問題,他也知道,上首這位男人只是在自言自語,感嘆人生罷了。
這位老祖宗又嘆了口氣,“大元的江山難道就要到此為止了嗎?”座上的男人突然眼中精光一閃,“也許我們還要再掙扎一番,當年的金國可以和漢人劃江而治,我們自然也可以,大元朝廷雖然衰敗,可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也許不需要多久,只需要十幾年我們就又可以捲土重來。”
“看來我要為大元朝廷爭取這最後一絲的希望了!”
“老祖宗聖明!”
“你不必拍我的馬屁,我如今年事已高,此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回來,嬴無垢當年在武安城桑格就去過一次,在眾多籌謀之下,他依然能逃得性命。在西域之地汝陽王又算計過他一次,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安然回到中原。”
“此人的運勢之強實在是難以預料。”
“老祖宗多心了,若是老祖宗親自出馬,定能馬到成功,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