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芸憐已經進門,但卻沒有往裡間走,一時也沒有注意她在幹嘛,只細心地擦了擦血跡,想著剛才把芸憐的衣裳弄髒了,回頭得為她好好地做幾套衣服,正好不用再穿禮樂她們的衣服了,看得他怪不舒服的。
“你在做什麼?!”
芸憐驚愣地看著諳然一臉怒意地站在自己面前拽著自己的手腕,訝於他虛弱至此竟還能有這般身手,不過呼吸之間他便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
不過她很奇怪他的反應,見他有些惱怒,芸憐也沒有顧左右而言他,說道:“藥引子啊。”
諳然眼底風起雲湧,語氣有些生硬道:“如果這藥引子是你的血,我寧可這病永遠都不要好。”
芸憐見他認真的樣子,哽在喉嚨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鼻頭一酸,若無其事地笑笑說:“不過一碗血罷了,又不是補不回來,只要能治好你的病就可以了,你本來就救過我一命,這算是我還給你的...”
“誰說要你還的!”諳然緊盯著芸憐,手也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可是她的血卻還是洶湧地往外流,流過他的指縫,一滴滴地落在碗的邊緣,她的血並沒有血腥味,混著淡淡的藥香,有一種別樣的安心感,可是卻讓他心痛。
芸憐看了他半晌,最後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不該和我有這般牽扯的,我會害了你,你知不知道...相信不止是我有這種感覺,你一定也有這種感覺,感覺我們似曾相識,感覺...感覺我害死了你...”
“沒有!”諳然忽然有些怕了,一把拉過她緊緊地抱住,“沒有...我只感覺我們似曾相識...”我心甘情願,與你無關...
“...對不起...”芸憐感覺心裡犯堵,只想對他說這句話,除此之外,無話可說。
諳然就這麼抱著芸憐,芸憐也並沒有掙扎,諳然覺得這麼抱著她,心裡異常滿足,像是完成了心中的夙願。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卻覺得這是他期待已久的,那個時常在夢裡的背影,那指尖微涼的觸感,此刻像是找到了寄託一般,異常心安。
芸憐信任他,沒由來地信任他卻又不敢太接近他,對他的愧疚之感也找不到一點源頭,這更讓她感到惶恐。
對他,她真的是再怎樣都做不到視若無睹,只是在她心裡卻沒有對他半分的愛戀,有的也僅僅是沒有來由的信任感,這讓她很矛盾,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小芸兒...留下來好不好...”
芸憐一愣,聽到他這近乎祈求的聲音,靈臺一震,頓時清醒了過來,一把推開他,他一時不察,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驚愣地看著芸憐。芸憐心慌意亂,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兀自跑了出去。
“她這幾日都在幹嘛?”
“回公子的話,楚姑娘近幾日都閉門不出,也沒吃東西,瞧那樣子...像是在想什麼事...”舞樂平靜地將藥遞給諳然,轉而說道,“楚姑娘的醫術果真是出神入化,就這麼幾天,公子的病便已經大好了...”
諳然接過藥碗,眼神微變,說道:“對外只說我身體恢復了就好,不必多言。”
舞樂一愣,回答道:“是,公子。”她知道,諳然這樣說,定是不想讓某些人知道自己的病已經完全好了,而她,必須為他死守這個秘密,只是,舞樂有些擔心道:“那楚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