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的門被老闆帶上了,羅曼怡終於開了口:“晚上的事,看起來你是不打算告訴我了?”
王一凡勉強笑著回答:“看起來,每個警察都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職業病。”
“你要是不想說,那就不說了吧。”羅曼怡也不勉強他,只不過她的語氣中,卻隱隱有些酸酸的失落感。
“你晚上能喝酒麼?”王一凡忽然問道。
酒,是一種奇怪的飲料。
做生意的人用它來拉近和客戶之間的關係,朋友之間用它來增進感情,不懷好意的男男女女,用它來創造彼此放縱的機會和藉口。
而王一凡此刻,則只是想讓自己醉一場。
“別看我現在雖然還穿著警服,但其實我已經下班了……”羅曼怡笑著回答,竟沒有拒絕他。
王一凡本能的以為,像羅曼怡這樣在警校裡成長起來的女孩,應該是那種豪爽且酒量頗大的女人,卻不知道這個羅曼怡竟是生平從未喝過一滴酒,但為了能讓他稍微放鬆一下,這女孩竟也放開了膽子,做出一副捨命陪君子的樣子。
酒是本地酒,42°的一斤裝迎駕銀星,味道分外甘醇且又不易上頭。
菜也是土菜,熱氣騰騰的牛肉火鍋外加香氣四溢的大蒜炒鹹肉和其他幾個簡單的小菜。
空調的制熱效果漸漸起來了,王一凡看著眼前的羅曼怡,輕笑道:“你還是脫了外套吧,要不然等一會吃完出去,肯定會感冒。”
羅曼怡將黑色的警服外套脫了下來,掛在包廂裡的衣架上,伸手取下頭上的大簷帽,輕輕捋了捋一頭柔順的長髮來。
王一凡頓時眼前一亮,記憶中那如愛國女青年般的五四短髮早已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如瀑布般披散在她的腦後,顯得女人味十足。
看著王一凡那副下巴都快合不攏的傻呆呆樣子,羅曼怡也不免有些得意的問:“怎麼了?難道我留長髮不好看麼?”
“好看,好看……”王一凡嚅嚅道,竟有些看得痴了。
他暗自在心裡罵道,現在和慕容婉兒的事情還沒解決,又平白對這個羅曼怡不清不楚起來,簡直該死。
想想之前,他和這個颯爽英姿的女警官的種種往事,竟有些老友重逢般的喜悅心情激盪在心頭,就連他自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起來。
羅曼怡身後開啟酒盒,從中取出酒瓶子來倒上,將其中的一杯酒遞了過去。
“聽說,這次李綱的調離,是因為你在省裡面進行運作的,是真的麼?”
王一凡用力搖了搖頭:“新上任的蔡市長雖然是我省委黨校的同學。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這一番的用意何在。”
“這還不是明擺著的麼?”羅曼怡輕輕笑了一聲:“李綱在省裡的時候,就和洪副省長很不對路。而蔡斌是洪副省長的左膀右臂,這次到江東市來上任,當然第一個就要搬開李綱這塊又臭又硬的絆腳石,只是可惜,你又成了他的炮灰……”
聽了她的話,王一凡不禁心中一驚:“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羅曼怡感到有些好笑,眼前這個看上去無所不能的王一凡,在官場上居然如同個木偶一樣任人擺佈,她竟然有些惋惜起來:“其實李綱在江東市一直都樹敵很多,之前在吳代榮時代,就跟著他一起搞什麼打黑、唱紅歌,現在吳代榮都倒了臺,李綱的下馬也是遲早的事。只不過之前你和他的仇怨最深,這次省裡動手整他,卻是將你推到了風口浪尖上……”
見王一凡還是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她繼續解釋了起來:“之前你才整了李綱的兒子李辰,很快李綱就被調離江東,去做什麼省政協的秘書長,只要是稍有點政治覺悟的人,都會把這個賬算到你頭上,這還不夠明白麼?”
“你的意思,是蔡斌利用我剷除異己……”王一凡有些疑惑的問。
看他這副政治白痴的樣子,羅曼怡沒好氣的回答:“這還用說,你這一次是被人當槍使了。”
王一凡愣了一下,忽然釋然的笑了,他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