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發的時候,小勺把朱彥也捎上了。既然是去會會他的好姐姐和好師傅,他這顆棋子說不定還有用。
甸南鎮如臨大敵的時候,山谷裡待著的朱臻險些被殭屍抓傷。
昨兒夜裡有幾隻殭屍不聽命令私自逃下山去“覓食”,被朱臻發現後立馬告訴了朱權。朱權震怒,忙親設了結界困住了殭屍,自個又去搗鼓秘術,想配一些能控制殭屍的好藥。於是,負責看守殭屍的任務就只能交給朱臻來做。
一開始,殭屍們表現都很乖巧,縮坐在一塊偶爾發出些奇奇怪怪的聲音,但沒過小半天,就有一殭屍突然捂腹抽搐起來,接著像是有連鎖反應似的,所有殭屍都倒地痛呼,像是得了什麼怪病似的。
朱臻一驚,湊上前檢視,未料她腳邊的殭屍猛地出手把她拖進了結界圈裡。
“夥伴們,你們聞,她身上流著主子的血液!”有一隻殭屍開口說道。
此言一出,其他殭屍們紛紛站了起來,仿若無事人一般將朱臻團團圍住。
“你是主人的後代?”殭屍們雖然用的是反問,但心裡和明鏡似的。他們這群被主子飼養創造出來的東西,最怕的是主子的鮮血,最需要的也是主子的鮮血。
恐怕朱權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血若是滴在殭屍們的心口位置,就可以把他們焚燒殆盡。但若是把血用在別處,例如手上腳上胳膊上,那便會讓他們不再受結界所困,主子施加的法術也能輕易化解。
現如今朱權這正牌主子不在谷內,那他們只能從主子的後代身上下手了。
嘗過活人血肉滋味的殭屍們等於是嚐到了甜頭,又有了自己的意識,每天最想念的是那一口帶著溫度的新鮮血液,是以朱權讓他們要以大局為重,謀定而後動之類的說教在他們眼裡就是個屁。難道還有什麼比填飽肚子更重要的嗎?
殭屍們不以為然,反心漸起,就像是失控的馬車一般,不想再受絲毫車伕和韁繩的牽制。
他們深吸一口氣,分明聞到了遠處空氣裡傳來的絲絲活人味,不知為何,明明昨夜還飄在近處的血肉香氣,今兒卻離他們越來越遠,這讓殭屍們的心中更加急切起來。
他們的突然發難,雖讓朱臻心下一驚,倒也沒讓她亂了陣腳。從在李府的聚景軒時她就隱隱覺得這幫殭屍太過狂野殘忍。看在是祖父多年研製的心血上,朱臻並未多言,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
日夜與這樣的怪物待在一起,豈能叫人放心的下呢?
所以,在殭屍出手的一瞬間,朱臻就掏出了祖父留給她的黑石,默默掐訣,黑石升至半空驟然射出萬道純黑鬼力的光束,直直照在殭屍身上惹得他們鬼叫連連。
謹慎如朱權,既然創造了這幫子怪物,自然想了不下幾個能牽制控制他們的招數。黑石裡注入的鬼力強光就是殭屍最為懼怕的東西之一。
這下,殭屍們不是逢場作戲,而是真的痛得滿地打滾起來。
朱臻伸出腳尖踢了踢最先朝她出手的殭屍,冷笑一聲:“做畜生的東西偏偏有想做人的腦子,我勸你們老實一些,否則別怪我出手狠絕。”
看著這一群不老實的殭屍,朱臻心念流轉間想的都是親弟朱彥,彥兒被抓已經有兩天了,他肯定眼巴巴的在等著自己前去營救,也不知他在鬼君大人和小勺的手底下有沒有吃苦頭。
驟然間天空一暗,甸南鎮的這片連綿山脈上空下起了一張張素淨的白紙。
此等怪異景象,只可能是鬼力所為。朱臻心下了然,抬手截住一張,只見一尺見方的白紙一碰到她的肌膚就顯現出墨色的兩行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