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秋華說的“咱們的命可比不上主子們觀賞的這幾尾魚”。
而在兩千多年前的西漢時期,醫療不發達,就是一個小小的傷風感冒也是極有可能要了人命的。
宮裡,每年病死或是犯了錯被打死的奴才不知有多少,所以每年都會從外面選一批人進宮來。
可宮外的人除非到了沒辦法的地步,否則,又有誰家願意好端端地會把自家兒女送到吃人不吐骨頭的宮裡來。
宮女還好,年紀大了,主子看得起,便可放出宮去,還能尋上一戶人家嫁了生子。
可太監卻沒有那麼好的命,他們進宮的時候,就已經被切了一刀。再出宮,他們還能做什麼呢?與其在外面餓死,倒不如就在宮裡。
像今天這樣派了個新入太醫院的太醫來給王嬙看病的情況,已是極為難得了。那也是看在她在太后跟前當差,是個品階有二等的宮女的份上。其他的,想要有這樣的待遇那是不可能的。
年輕的太醫將手搭在王嬙的手腕上把脈片刻後道:“無礙,姑娘只是著了風寒,又加之這段時間休息不好,憂思過度,這才起了高燒。我給姑娘配幾付藥,熬上一個時辰,趁熱喝上幾貼,若是到明日戌時之前燒退了的話,就無大礙了,再休息個幾天就能痊癒。”
芷藍不安地看著昏昏沉沉地王嬙道:“太醫,我看姐姐燒得厲害,只吃幾貼藥就能好全嗎?”
那年輕太醫一邊寫著方子一邊道:“只要燒能退下去就沒問題,看她自己求生的慾望強不強,能不能抗得過去吧。”
芷藍覺得這個太醫極為不靠譜,哪有太醫這樣瞧病的。可又不敢明說了,要不然甩袖而去她可怎麼辦,總不能看著姐姐越燒越重吧,只能福了福禮道謝。
摁了摁被角跟著太醫抓了藥來,一邊熬藥一般看著睡得極不安穩的王嬙,芷藍有些擔心,時不時的總要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探探她的體熱有沒有退下去。
可這燒卻是退了起, 起了退,反反覆覆,一直沒有徹底退下去。
“不要,不要,我不要。”
芷藍翻來覆去地聽到王嬙說這句話,真的是燒糊塗了。
這一夜芷藍一直沒睡,打溼的手巾放在王嬙的額頭上,換了一塊又一塊。
待得天明的時候,王嬙仍在昏迷中,沒有一絲會醒來的跡象,燒也一直沒有徹底退下去。
蔡嬤嬤趁著太后還沒起身,匆匆過來瞧了一眼,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深深嘆息了一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臉病容的王嬙雙眼緊緊閉著,臉色蒼白,更是我見猶憐,這般可人的女子上天應該要多多眷顧才是。
太后身邊是離不得人的,蔡嬤嬤知道芷藍與王嬙二人私下姐妹相稱,感情極好,便自顧做了主,讓芷藍今天不去前殿了,留下來照顧王嬙。
芷藍本也有意,自然是滿口答應。
可病蹋上的人卻是毫無轉好的跡像,芷藍心急如焚,又急急往太醫院去了趟。可不管她怎麼苦苦哀求,太醫院的太醫只推說已經有太醫去瞧過了,又配了藥吃著,哪能一夜就會好的。只有耗時間,耗得過去就是命好,身體底子硬,耗不過去,那也是命,只是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