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夏鶯這樣說,也覺得說得有理,尤其是那四個隨從,一個個的也圍了上來。
張嬤嬤氣得臉色發漲,一把將桌上的金子包起塞到夏鶯手中怒道:“夏小姐既然覺得你可以賣十五鎰金子,那馬車現在應該還在東市,那就和老身一起去把這些金子還給買家,你再把車拿去賣了,老身等著姑娘把十五溢子拍在桌上!”
夏鶯臉色難看,此時被塞在懷裡的八鎰金子彷彿燙手的山芋,見那些圍過來的穿著半袖短襟面露兇像的隨從,她更是心裡沒了底,嘟囔道:“我這不也是猜想嗎,嬤嬤何必發這麼大的火。”說著話便忙將那八鎰金子扔回了桌上。
“夏小姐是猜想,可老身就要揹負這不忠不義的貪財惡名!”張嬤嬤怒道。
“小姐!”阿紫拉著夏鶯的袖子,低聲叫道,滿臉擔憂。
一個小姐卻沒有婢女懂事,眾人嘴上雖沒說,心裡卻早已給夏鶯打了分。
“拉我做什麼!”夏鶯朝阿紫白了一眼,便訕訕地閉了嘴。
見人都已經到齊,王嬙也不拐彎抹角,看著眾人道:“各位,咱們現在又碰到了棘手的事。蔡嬤嬤死了,而那通關文牒是在她手上的,剛張嬤嬤已經將我們的行禮箱籠和馬車找了個遍均沒有找到,看來是被蔡嬤嬤帶進客棧而後被火燒了。
話一起房間裡便如同炸了鍋一般,尤其是那四個隨從,罵罵咧咧,出口盡是抱怨的話。幾位姑娘嘴上雖沒有說出太難聽的話,但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有幾個膽小的早已哭出了聲。
“你們是認為聲音還不夠大,事還不夠多,要讓驛丞現在就把我們趕出去,是不是?”張嬤嬤冷冷地看著眾人道。
“大家還想不想到京城,想不想活著進宮!”王嬙也看著眾人說道。
“通關文牒都丟了,你有什麼辦法,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老成雙手交叉於胸前。
“就是,死了一位姑娘不說,現在連通關文牒都丟了,就算進了京又能如何,還不是死路一條。倒不如我們現在就把手頭的錢分了,各自走路來得痛快!老子還沒活夠呢!”另一位隨從,滿面的絡腮鬍子,眉毛極濃,是四人中個子最矮的。
“送你們這幫人進京,老子才是倒了八輩子黴呢。本來還想著事後能得筆賞金,現在好了,命都要丟了,老成,別和他們廢話,這桌上不是有八鎰金子嗎,咱兄弟四人一人兩鎰,再讓這老婆子去賣掉一輛馬車,錢分了,各走各的陽光道。你們是回秭歸也好,進京也罷,和我們兄弟無關,今後是死是活也是你們自己的造化!”
嘴上說得好聽,敢情是一分錢都不願留給她們,這才出來這麼幾日便起了異心,大家不能齊心如何能成得了事,王嬙心裡非常生氣,但此刻她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否則與其他人一樣只知道抱怨,那真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而且她們不可能真的不進京,不要說被她頂替的那個叫王嬙的父母兄弟還在秭歸,她也必須要藉著王嬙的身份進宮去替原主報仇,就是其他幾位姑娘的家人也全都在秭歸,她們一走了之,讓這些家人和秭歸的縣令如何向宮裡交代,何況她們幾個弱女子在兩千多年前的古代,又能憑什麼活下來。
就算是那四個隨從,若想拿著這幾鎰金子每天過逃亡的日子也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