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慶看著張華之出了大帳:“先生!”
蘇任一擺手:“我就是想讓他死!好了,他的死活老子不放在心上,下面咱們說說如何將匈奴大軍留在這裡,你們還能打仗嗎?”
“能!”眾人一聲吼,扶著受傷的屁股,掙扎著紛紛站起來。
匈奴人和漢人的大戰進入到一個關鍵時期,為了應付漢人三路大軍,伊稚斜孤注一擲幾乎將除過王帳軍之外的所有軍隊全都派了出去,希望能夠各個擊破。但是,事情似乎沒有按照他的設想進行,東面的蘇任龜縮雁門關和他派去的大軍相持不下,西面的李廣也將渾邪王、日諸王的殘部牢牢的吸引在金城玉門關一帶,更讓人氣氛的是,派去阻撓中路衛青的人絲毫沒有起到阻撓作用,反而被衛青打的落花流水,已經到了全軍覆沒的地步。最最讓伊稚斜頭疼的還有一隻隊伍,這支隊伍雖然人數不多,破壞力卻讓伊稚斜刮目相看。
霍去病渾身是血,黑色的戰馬也被染成了棕色。站在河裡,一盆一盆的往身上澆水,混合著血的河水流下來,在霍去病周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紅*域。黑馬打了一個響鼻,是在告訴霍去病,別隻顧著自己,它身上被血糊住也非常不舒服。
趙破虜將一盆子冰涼的河水澆在霍去病的黑馬頭上,黑馬興奮的晃動的大腦袋,長長的鬃毛甩的飄逸瀟灑:“校尉,咱們已經深入匈奴八百里,連續作戰數月,軍卒都有些疲憊,是不是……”
霍去病看了趙破虜一眼:“你怕了?”
趙破虜一笑:“跟著校尉走這一場,我趙破虜只覺得痛快,從來沒有害怕的時候。”
“那還有什麼擔心的?咱們一人三騎,既沒有輜重也沒有俘虜,將軍給我們的命令是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跑,又不是沒有碰見過匈奴人的阻擊,那一次不是全身而退,還有淳于先生的靈丹妙藥在身,即便受傷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這次準備去狼居胥山看看,你不想去?”
“狼居胥?那,那可是匈奴王庭!”
“看看而已,又不是和伊稚斜拼命,要不你回去送信吧?出來這麼久將軍一定很擔心。”
趙破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賭氣狠狠的刷洗黑馬。黑馬吃疼,不斷的抖動身子。霍去病搖頭笑道:“別拿我的馬出氣,有本事在戰場上多殺幾個匈奴!”
“哼!你就這麼看不起我?就算是我也不回去!”扔下手裡的東西,趙破虜氣呼呼的走了。
輕撫黑馬的大腦袋,霍去病道:“這小子不錯,我非常喜歡,你喜歡他嗎?”黑馬嘶鳴一聲,霍去病哈哈大笑。
伊稚斜病了,而且病的很突然,在沒有預兆的時候突然就病倒了。躺在羊皮堆裡,腦袋上覆著冰涼的麻布,李少君坐在伊稚斜身側,一隻手搭在伊稚斜的手腕上。帳前跪了一地的人,包括伊稚斜的十八個閼氏和七個孩子以及他手下最忠心的軍卒和奴僕。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在等李少君最後的宣判。
過了好久,李少君將伊稚斜的手重新放回羊皮堆裡:“單于只是急火攻心,並沒有什麼大礙,在下去給單于配兩副藥,吃了也就好了,這幾日單于需要靜養,千萬不可勞累過度。”
眾人長長舒了口氣。李少君在匈奴這麼多年,出了神鬼莫測的預言之外,診病也是他獨到的法門,甚至在那些貧賤的牧民心中李少君的地位正在超越原本高高在上的祭祀。
大閼氏再三感謝李少君,派人送李少君回去。擦了擦眼淚坐到伊稚斜身旁:“單于,這一次可把我們嚇壞了!”
伊稚斜在大閼氏的幫助下努力做起來,揮手讓其他人下去:“哎!我還是輕敵了!一個蘇任就讓我非常頭疼,軍報上說他在雁門關用一種非常厲害的武器打的軍屯王心灰意冷,我們的大軍全都被嚇破了膽子,誰想到現在又來了一個霍去病,竟然帶著數百人就敢深入我匈奴腹地,幾次圍追堵截都不能成功,反而我們的損失更大,已經有近百個小部落被這小子屠滅,此子比蘇任更殘忍!”
“那?”大閼氏一停,緊接著道:“單于無需多慮,我匈奴全都是戰士,漢人只是逞一時的兇狠,只要單于身體康復率領勇士,定能將漢人全部擊潰!”
伊稚斜勉強的笑了笑:“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