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惹真波離開了大營,親衛首領立刻吩咐手下兵卒打掃地上的屍體和血跡。只有兩具屍體,自然也就只有兩攤血跡,地面都是鬆軟的黏土,打掃起來不用費什麼力氣。很快,原本被血浸溼的地方重新變得和周圍相近的土黃色,只是這裡的土稍微暗了一些。
惹真波統治的那群人才是真正的烏合之眾,三十幾家盜匪混合在一起,無論為了什麼事都會爭鬥個沒完沒了,有時候甚至會打的頭破血流。不過這其中還是能看出些名堂,人數少的盜匪永遠不會去欺辱那些背後站著很多人的盜匪首領,而人數多的盜匪首領也懶得理這些野狗一樣的傢伙。也只有那些人數相當的盜匪才是大營中最不安定的因素。
惹真波不理會那些吵鬧的盜匪,端起面前的酒壺大口大口的喝,三五杯下肚從丹田中升騰起來的熱氣讓他渾身舒服。這就是漢酒,自從十年前喝了蘇任帶來的酒之後,惹真波從此便愛上了這東西,只要是喝酒便只喝漢酒,原本喜歡的馬奶酒現在看都不看一眼。
“你們說的是什麼屁話,讓我們先上,等著老子的人馬拼光了,你們撿現成的是吧?”清風山的盜匪首領宋剛原本是個軍卒,只因為做了逃兵全家被處斬,這才無奈選擇了盜匪。這傢伙也算有些本事,曾經創造過空手打死一頭狼的事情,這也是他能等上清風山寨主的主要原因。
白馬澗的馬七二撇著大嘴,經一張馬臉伸出來:“姓宋的別得了便宜賣乖,你打頭陣可是要分走一半東西的,愛去不去!這可是大首領的意思,你不去想去的人多的是!”
宋剛撇撇嘴:“那好,機會讓給你了!別以為最近你們收攏的乞丐最對就厲害了,那些乞丐除了能吃飯還能幹什麼?咱們是盜匪,乾的是玩命的活。”
馬七二最得意的就是他收攏的乞丐最多。因為他的駐紮地距離野牛鋪最近,所以只要是從鎮子裡面跑出來的乞丐,一多半都會從他的營地經過,連蒙帶騙,軟硬兼施之下,從開始封堵野牛鋪他已經為自己擴充了百十人,儼然已經從他們這個階層脫穎而出,現在坐的地方就比宋剛更靠近惹真波。
“呵呵呵,那是老子有本事,怎麼著?看著不順眼儘管放馬過來就是!”
宋剛大怒,呼的站起身:“怎麼?怕你不成?”
“那好,出去排開陣勢打一架就是!”
惹真波一直不說話,這時候一掌拍在小几上,堅硬的柳木小几被派出了一個巴掌印:“大首領決定的事情絕沒有更改的可能,咱們負責把守野牛鋪西面,如果放跑了一個漢人和那些漢人的隨從,一定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宋剛和馬七二立刻收聲,灰頭土臉的坐回自己的座位。惹真波掃視一圈:“大首領說了,只要這次參與的人,一定會論功行賞,大首領只要蘇任,至於其他的你們自己分配,這個不用我教你們了吧?現在喝酒,吃飽喝足,明日一早進攻野牛鋪!”
直到現在還沒有逃出野牛鋪的恐怕就只剩下蘇任和馬家酒肆的掌櫃,蘇任沒走,店掌櫃也就沒走,連詢問都沒有過。每日裡好吃好喝,頓頓有酒,餐餐有肉,除了每天需要警戒之外,護衛們真的有些不願意離開這裡。不知道柯木智什麼時候動手,王恢始終不放心,每天沒事就會上到屋頂上向鎮外看,既希望看見浩浩蕩蕩的盜匪殺過來,有擔心盜匪們真的殺過來。可以說他是野牛鋪最操心的一個人。
已經被困在野牛鋪兩日了,一大早蘇任出門就看見王恢站在屋頂上。他便一邊穿衣服一邊沿著梯子也上了屋頂:“王御史,看見什麼情況沒有?”
王恢沒有回頭:“還真有些不一樣,你看看那邊,那些人好像很忙碌,看來那些人準備晚上就動手了!蘇將軍可否做好準備?”
蘇任搖搖頭:“沒必要這麼早,他們的進攻時間是在明日一早,所以今天還可以休息一天。”
“明日一早,你怎麼知道的?這時間也不多了,還是儘快準備為妥!”
蘇任呵呵笑道:“不著急,看著吧,看清楚了咱們才能找到突破的方向,要不然怎麼逃走?”
“這還往哪裡逃?難道蘇將軍早有準備?”
街道上只有一個人,是一個年紀很大的乞丐,他依舊坐在原來的地方,手裡拖著破碗,身上的衣服都成了條狀,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呆滯的眼神木訥的神情表明,他已經不在乎生死,或者說死對他就是一種解脫。忽然,霍金帶著霍去病和石寶來到那名乞丐身前,不用分說抓起老乞丐鑽進了旁邊的巷子。
這一幕正好被王恢看見,連忙大喊。可惜三個小子誰都沒有理會,帶著老乞丐消失在巷子中。蘇任拉住要下房的王恢:“王御史稍安勿躁,能不能逃走全在那老乞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