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會瞧不起,至少阿公我就瞧不起,再也不會和你父皇做朋友了,你也就不能來我家和你蘇健哥哥玩了。”
當利都快哭了,站在遠處孤零零的格外無助。霍去病想要代替當利,被蘇任瞪了一眼。往前走了兩步,蹲下身子,看著委屈的小姑娘,蘇任將螞蚱在當利眼前晃悠了兩下:“你今日吃了,改日在你父皇不敢吃的時候,你便站出來第一個吃,你想想你父皇是不是會更加愛你?你父皇也就不怕了,他吃了別人就更加尊敬你父皇,來嘗一口,真的很好吃。”
那隻螞蚱很大,被烤過黑乎乎,翅膀、腿和腦袋也都被去掉,樣子也就更難看了。當利湊到近前聞了聞,一股焦糊味,沒有想象中的惡臭。
“真的可以幫我父皇?”
蘇任鄭重的點點頭:“當然,阿公何時騙過小當利?”
到底是龍種,再三確定之後,一閉眼張嘴咬了一小口。節肢動物身上的硬殼在嘴巴里面膈應的很不舒服,舌頭、粘膜被摩擦的生疼。一邊流淚,一邊咀嚼,綠水順著嘴角滴到衣服上。蘇任微微一笑:“當利好樣的,真不愧是我蘇家的未來媳婦!”
一頓螞蚱宴總算是結束了。既然每個人都吃了,就沒有必要進一步威逼。有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下一次做的好吃點就是。油炸或者紅燒都是不錯的選擇,有了味道也就不這麼難吃了。
玩了一上午,幾個人弄了一身泥巴。蠻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一窩野兔,一大六小,這讓幾個小傢伙瞬間就忘記了剛才吃螞蚱的不快。當利抱著一隻小兔子不斷的安撫。到底是野兔,無論當利怎麼安撫,小兔子一個勁的在懷裡蹦躂,若不是蘇健幫忙,那隻小兔子早就跑了。
田地裡的農人面帶笑容。對於這個蘇先生他們不陌生,雖然是書院的博士,卻一點架子都沒有。時常能看見他帶著幾個孩子出來玩耍,有時候還會和老農蹲在田埂上攀談幾句,說起農事來也是頭頭是道,一看就知道蘇先生是個好人。
因為書院的關係,樓觀臺現在已經有了不少人家。大多數都是附近的百姓,藉著一千多師生的門路,在這裡做點小生意。賣吃食的最多,其次就是賣些家裡的出產。雖說書院不讓學生私自外出,必定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不可能完全杜絕。生意倒也能養活自己。
六月是杏子成熟的時節,張婆婆家的杏園蘇任帶著孩子們去過。如今已經成熟,張婆婆便在書院外面擺攤,看見蘇任幾個人過來,連忙招呼:“蘇先生回來了,來,拿幾個杏子回去嚐嚐。”
金燦燦的杏子其實又酸有澀,蘇任並不喜歡。既然張婆婆邀請,就不好拒絕,帶著幾個孩子在張婆婆的框裡挑了十幾個,硬塞給五個錢,買方和賣方高高興興的就把這樁生意做成了。為了表達自己的好客,張婆婆又塞給蘇任幾個:“蘇先生,這個幾個拿回去給夫人吃,吃了杏子一定能生個兒子!”蘇任連連稱謝。
兩個人正說的高興,霍金騎著馬從書院裡衝了出來,離著老遠看見蘇任便大喊:“大哥,快,董姐姐要生了!”
再也顧不上和張婆婆寒暄,懷裡揣著杏子就往書院裡跑。背後傳來張婆婆爽朗的笑聲:“蘇先生,吃了我的杏子一定能生個兒子!”
霍金沒有想到,自己的大哥今日跑的這般快,連黑風都追不上。和上次冷月生產一樣,蘇家的院子裡又是一堆人。董仲舒早就將淳于意請來坐鎮,自從淳于意替衛夫人接生了一回之後,長安百姓私下裡已經給老頭子封了一個婦科聖手的外號。
產房裡董倩撕心裂肺的呼喊,蘇任雖然有些急躁,好在不是頭一次經歷,並沒有多少擔心。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慌亂,冷月第一時間衝出房間給眾人報喜:“生了,是個兒子,母子平安!”
能聽見眾人長出一口氣的聲音。董仲舒激動的鬍子都在抖,面對眾人的恭喜,破天荒的露出大大的笑容。
羅大頭一邊吃著酸澀的杏子一邊問身旁的小夥伴:“你們猜先生會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字?”
霍去病嘿嘿一笑:“叫蘇螞蚱最好!”
羅大頭一愣,隨即笑呵呵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