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任嘿嘿一笑,再不理會公輸軌,轉身去招呼公輸崖一行。公輸家這次派了十幾個人來,其中還有公輸崖,留下來的可能性非常大,只要蘇任能拿出讓公輸家願意賣命的東西就成。蘇任也知道他和公輸軌的談話,用不到晚上就會傳進公輸崖的耳朵,看第一眼就明白公輸崖是個典型的工匠,雙手粗糙,雖然上了年歲身子骨卻不弱,這就是常年幹活留下的。
整整一天,蘇任都和公輸家的人混在一起。除了吃飯就是參觀,對於書院中奇怪的東西公輸家的人迸出了格外的熱情。當然,在某些方面他們也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可以說,公輸家的人和蘇任相談甚歡,甚至都有點惺惺相惜的感覺。
蘇任當晚便將六十四柱和一百二十八柱魯班鎖的圖紙奉上。第二天一早,頂著熊貓眼的公輸軌樂呵呵的告訴蘇任,他九叔公輸崖以及其他公輸家的人願意留在書院授徒。
公輸家是最後一個抵達的教師團。從十月份開始,直到過年還有66續續的人前來樓觀臺,其中不乏慕名而來者。有些人濫竽充數,有些人有真才實學。蘇任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自然是禮遇有加,即便是那些投機取巧者,蘇任也是笑臉相迎,只在學問一徒讓其自動走人,絕不用強。
這個年是樓觀臺最熱鬧的一個年,來自天南海北的各地高人齊聚樓觀臺。尚未開始上課,便有些人迫不及待的進行了好幾場內部比試。勝者自然高高興興,敗者也從中吸取了養分。在蘇任的斡旋和遊走之下,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其樂融融。
劉徹很給蘇任長臉,對於諸子百家的容忍乎了蘇任的想象。既然是書院,各人的官職就應該定下來。劉徹是名譽院長,董仲舒是當仁不讓的山長,文黨、孔定國和公孫弘是山長丞,其餘諸子百家按照地位奉為博士、主講等。主父偃被任命為書院祭酒,就連胡濟都是祭酒丞。可謂是人人有官做,大家都高興。
大年三十那一天,蘇任親自下廚,在十幾個廚子的幫忙下,整了好大一桌酒席。凡是在書院中沒有走的人全都叫來。不管你是山長還是打雜的雜役,蘇任一視同仁熱熱鬧鬧的鬧了一整天,好些人喝醉了酒,死死抱住蘇任的紅包,趴在桌子上咧著嘴傻笑。
蘇任也喝的不少,若不是裝醉恐怕都回不來。大家心裡清楚,現在的這一切都是蘇任帶來的。沒有他,博士、主講只能縮在某個偏遠地方教授幾個蒙童度日。打雜的比他們更慘,餓死都有可能。所以在眾人的輪番轟炸之下,即便裝醉也喝的不少。
拉著冷月和董倩的手,蘇任兩眼放光,臉上的喜氣收不住,剛回到房中便開始動手動腳。董倩一手捧著巨大的肚子,一把將蘇任推開:“離我遠點,去找冷妹妹!”
蘇任嘿嘿傻笑,看著董倩的肚子道:“兒子,你聽好了,你爹幹了一件大事,天大的大事,是要寫進史書的大事,你小子有福氣,生出來就錦衣玉食,老子我當初可差點被狼吃了,要不是你娘救了,就沒你!日後若是不孝順,看老子打斷你的腿!”
董倩皺著眉頭:“胡說什麼,我的孩子豈能不孝順?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
“我怎的了?我可是幹大事的人!”蘇任一個踉蹌險些摔倒,董倩連忙扶住:“好好好,你是幹大事的大丈夫,天色都晚了,要不明天接著說?”
蘇任像個孩子,惹的冷月嘿嘿直笑。姐妹倆好不容易將蘇任哄上了床,收拾妥當。看著蘇任流著口水酣睡。冷月忽然笑了:“夫君真的幹了一件大事,這樣的書院從古到今也就這一座。”
董倩一笑:“瞧你那樣子,又不是你乾的,他這些年乾的事情哪一件不大?開拓夜郎和羌地商路不大?還是平定嶺南叛亂不大?不過呀,就是苦了咱們三個!今後如這一年這般聚在一起的日子恐怕會越來越少!”
“三個?哦,忘記還有都江堰的綠倚姐姐,她也真是不容易。”
董倩微微一笑:“其實我挺羨慕司馬相如和文君姐姐的,如今夫妻兩人無論是在內還是在外全在一處,想想都覺得好,只可惜也不見有個孩子,若是能有個一兒半女真就成神仙伴侶了。”
冷月笑道:“別說他們了,姐姐你也快要生了,多替夫君添個兒子才是正事!”
“人小鬼大,好像你不會再生了一樣!”姐妹二人打鬧了一陣,冷月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抱著蘇惠兒:“今日他喝成這樣,便宜你了,惠兒今夜和我睡!”
門外的酒宴還在繼續,沒人覺得冷。不管是士人還是雜役,喝多了全都是一個德行,時而哭時而笑,時而大喊,時而低吟。總之,所有人都瘋狂了。也不知道是霍金還是霍去病,聽了蘇任說過年要放炮仗的胡話,竟然偷偷的從隱秘庫房中弄出來兩個小號霹靂彈點燃了扔進水塘裡。砰的一聲,炸出幾丈高的水柱,引起一陣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