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知道了,離開陰山之後便消失不見了!數月前,在朔方有人見到一隊運糧的商隊,他們打的是你那個內應的旗子,粗略估計大約五萬石!”
“將軍的意思是聶壹和劉宏混到了一起?”
蘇任搖搖頭:“不是聶壹和劉宏混到了一起,而是從一開始他們就是一家人,將單于的訊息透露給你恐怕也是人家早就計劃好的,我的人在劉宏的隊伍中發現了墨家人的痕跡,因為有很多豪強,明白沒?”
王恢這次跪了下去,趴在地上,整張臉都貼在地面上。蘇任說的話他其實也有耳聞,之所以一直沒說,就是擔心此事被人捅破。作為大漢朝廷的重臣,大行令算起來可以叫做外交部長,一位外交人員被人家耍的團團轉,還按照人家的目的傳輸訊息,就算那人並沒有騙他,此事傳出去他在大漢朝堂也就沒了立足之地。如果因為此事,誤了這次圍剿單于大軍,真的有可能他一家三百一十九口人頭落地。
“蘇先生救我……”
蘇任沒有去扶起王恢。王恢自從來到雁門就不怎麼配合蘇任,想當年蘇任還在溫水賣鹽的時候,王恢就已經是大行令。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見了自己行跪拜禮的小子成了一軍主帥,而自己還是大行令,心理上的天然排斥讓他就不願意去配合蘇任。
蘇任的官位升升降降,每一次降的很徹底,升的自然也很徹底,就這麼三兩下就竄到了很多大漢老臣的頭上,不少人等著看蘇任的笑話,這其中就包括王恢。蘇任不願意懷疑王恢對大漢的中心,但他也不相信一個對自己有敵視情緒的人,所以很多計劃都沒有告訴王恢,比如現在馬邑周邊的樹林和畖底裡已經駐紮了十幾萬漢軍。對王恢的敲打,也算是一種警告。
韓安國是兵法大家,由他領軍也是蘇任向劉徹建議的。在樓觀書院的時候,蘇任去聽過韓安國幾節課,以韓安國對兵法的理解完全是一個合格的帥才,至少在蘇任眼中他覺得是。因為韓安國在說到如何攻略匈奴的時候,有兩點建議,其一便是將戰火燒到匈奴境內,其二不要在乎一地得失,也不用逐個將匈奴部落擊退,完全可以只取重點,放過末枝。
蘇任對韓安國征討匈奴的理論很忍痛,尤其是第二點,說白了就是完整的跳板戰術。在二戰中美國人攻打被日軍佔領的東南亞島嶼用的就是這個辦法,讓日軍吃了大虧。
由韓安國率領主力,哪怕不能將單于圍殲,打殘絕對沒有問題。何況還有李當戶、衛青、公孫賀這幾個跟著自己去過南越的年輕將領。李當戶以穩著稱,衛青最善學習,公孫賀雖然有些貪生怕死,也是個激靈的傢伙,在南越的時候若不是公孫賀替蘇任守住後方,蘇任深入敵軍境內放不開手腳。
何況還有李廣和程不識給這些人兜底,哪怕跑幾個,有兩位老將軍坐鎮也不會有大礙。說起來最有危險的其實是他蘇任把守的雁門關。雖說有一座雄關握在手中,兵卒卻不多,算上臨時拼湊的壯丁也不過五萬人,若單于的大軍不顧一切猛攻,即便有雄關也未必擋得住。
好在劉徹也是這麼想的。在劉徹眼中,蘇任從來就不是將軍,勇武比補上公孫傲,戰策比不上李當戶、衛青,除了聰明一無是處。所以才將公孫傲留在蘇任身邊,為的就是替蘇任擋在身前,免得蘇任真被流失射死,自己沒好吃好玩的東西。
蘇任當然也很有自知之明,對與軍隊他沒有插手,所有的一切全都交給公孫傲,一門心思想著怎麼引誘單于上鉤。看著跪在腳邊的王恢,蘇任冷冷道:“起來吧!你雖是我的副將,卻依舊是朝廷的大行令,聶壹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不過你不能再回去了。”
王恢面如土色,沒有吭氣,蹣跚的站起身子。
蘇任道:“單于的大軍已經離開鴨子河,然而卻越走越慢,看來單于已經有了退兵的意思,所以我希望大行令能出使匈奴。”
王恢還是不說話。
蘇任接著道:“不用去單于的大軍,大行令只需去陰山,告訴伊稚邪,就說從明年開始大漢與匈奴的和親繼續,不過不是大漢將公主送到匈奴,而是大漢皇帝準備迎娶以為匈奴公主,希望伊稚邪單于配送嫁妝馬匹一萬匹,牛羊個兩萬頭,另有奴隸和各種皮毛不記,錢就算了!”
王恢痛苦的閉上眼睛,蘇任沒有催促。王恢全身都在抖,兩條腿幾乎站不穩,一手扶住身旁的椅背,強自壓住心頭的悲傷,躬身施禮:“末將領命!”
蘇任點點頭:“很好,如有不測,你家三百一十八口我替你養了!”
“謝將軍!”王恢眼中含淚往外走。
蘇任又將王恢叫住,說到:“別忘了將劉宏和墨家勾結準備取代匈奴單于的事情也給伊稚邪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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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關辭職了,這幾天正在辦理離職手續,沒想到竟然出奇的麻煩,害的連更新都不能及時,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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